大门,打千儿行礼,恭敬道:“奴才恭请慎贵妃娘娘金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恭祝娘娘吉祥安康,福泽绵长,万事如意,事事顺心......”
“给我让开!”茗慎不等他把吉祥话磨唧完,踢开他横冲直撞的闯入养心殿,一路脚步匆匆的往內帷走去,由于一时心血来潮,出来的又太过匆忙,所以连鞋都忘了穿,光着脚丫一路跑到了这里。
内殿之中,酒气刺鼻弥漫,满地碎瓷玉片,狼藉不堪,还有十几个酒坛子,有摔碎的,有未开封的,还有正在地上流淌着的......
这家伙,让他临幸别的女人,他竟然喝了一夜的酒,还摔了满室的东西,脾气真坏!
茗慎不禁莞尔失笑,可当她的目光落入那明黄飘飞的帘幔处时,笑容顷刻破碎,浑身的血液都要浆凝似得,怒火直兜心头。
只见文浩裸着上身躺在榻上,眼神热渴难耐,而云贵人则后仰着头,美好地承受着雨露恩泽,松散的长发流泻出嘤声吟哦,似一根根细如牛毛的绵针,穿破了茗慎的耳膜和眼膜。
亏得他表现的情深似海,口口声声说着情比金坚,害得她好生内疚,夜不能寐,连鞋子都忘记穿上,就巴巴的跑来这里跟他道歉,可是他却和别的女人云雨交融,共赴巫山,那样如胶似漆的纠缠不休,哪里有半分不情不愿的样子,分明是喜欢的很,愿意的很,如此轻率轻浮又虚伪暴躁的男人,叫她如何敢委身信任嘛?
茗慎死命的攥紧双拳,愤懑的吼道:“伪君子!假情深!骗子!无耻!可恶!”
她只觉得自己气的快要岔气,弯身抓起一只酒坛子,拆了封上前几步,一股脑浇在了二人的身上,继而“啪”的一声摔碎在地,锋利瓷片在地钻上四溅,划破了她光着的脚丫,何为切肤之痛,此刻她终于清晰的深刻体会到了。
云贵人被刺骨的冰寒泼了一身,惊骇的尖叫起来,转头望向始作俑者,见来人竟是茗慎,当场面色惨白,惶恐的滚下了床,两手不忘拽着薄毯裹着身子,哆嗦在床边,又气又怕道:“贵妃娘娘,您疯了吗?竟敢拿酒泼皇上.....”
“就泼他这个负心汉了!”茗慎气焰嚣张的说道,语毕,又抓起一一坛子酒,毫不客气的朝文浩的身上浇去。
西子听见动静,急忙进来阻拦,但他终究慢了一拍,只听得“哗啦”一声,酒水又泼了文浩一身,紧接着“哐啷”一声巨响,空酒坛砸到云贵人身边,吓的她双眼紧闭,捂着耳朵又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娘娘使不得啊......使不得啊......”西子急的都快哭了,一叠声的哀求相劝。
云贵人宛如受惊之鸟,惊魂失措的爬到床边,努力摇晃着文傲的胳膊,泪水倾洒,声音颤抖而尖利的呼叫:“皇上您快看呀,慎贵妃疯了,她要杀人,您快救救臣妾吧,她这是要造反,要弑君,您快把她治罪,把她赐死......”
在她看来,此刻的茗慎简直化作了索命暴怒的厉鬼,而且一身白衣,披头散发,实在太过恐怖,万一她吃醋把自己给杀了,那可该怎么办啊?
慎妃的狠辣,可是宫里人尽皆知的秘密。
“不许碰他,给我滚出去!”茗慎大喝一声,一字黛眉凛起,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抓过云贵人的肩膀,狠狠把她从文浩身边扯开。
云贵人被推倒在地,吓的浑身发软,在也站不起来,碎瓷割破了她雪白的胳膊,流出娟娟鲜血,顿时把她这个小家碧玉的姑娘家家惊惧的大喊大叫起来。
“贵妃娘娘息怒。”西子怕茗慎继续欺负皇上,当下也顾不得其他,忙上前几步,拉扯住了茗慎,好声好气的哀求道:“娘娘您请息怒......先息怒啊......”
“皇上,慎贵妃欺负臣妾,您要给臣妾做主啊,她把臣妾的手臂都弄伤了,都流出血来了,呜呜......”云贵人发疯般的哭叫,原本就哭哑的声音,此时听起来更是撕心裂肺的刺耳。
茗慎被西子拉扯住,满心满肺的怒火不得发泄,又听着她哭哭泣泣的声音在耳边聒噪个不停,立刻转头剜了她一眼,带着命令的语气冷声叱道:“就欺负你了,不许哭,在哭仔细我杀了你!”
一提及性命攸关,云贵人当场就被唬住,惶恐得睁大了眼,委委屈屈的止住了哭,嘴里不停打着哭隔抽噎,红肿的双眼成了被雨洗过的樱桃。
“撒泼撒够了没?”文浩坐了起来,含着玩味的眸光打量着茗慎,被浇湿头发嘀嗒着酒液,滑过脸上冷峻的轮廓,不见一丝怒意,唇边反而溢出一抹得意的浅笑。
“皇上,您要给臣妾做主啊,贵妃她欺人太甚!”云贵人一见文浩坐起,立刻悲悲戚戚的告状。
“西子,先把云贵人关进偏殿,切莫欺负了她,给她包扎一下伤口。”文浩侧脸对西子吩咐道,不经意扫见茗慎流血的光脚,立刻起身上前,将她拦腰打横抱起,朝暖阁走去,边走边道:“快去拿药酒和纱布,送往暖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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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暖阁挂着淡黄蛸帐,以双鱼赤金钩挽起,临窗长榻上铺有刻丝锦褥,中央设立梨木香几,上置熏炉,香烟袅袅,另摆放了药酒,纱布和剪刀等物,氛围寂静暧昧。
文浩梳洗过后,换了一袭干净的黑缎丝袍坐到了榻上,一手拉过茗慎的半截小腿放在自己腿上,低下头开始小心翼翼的在她脚上上药包扎。
他那一头微湿的墨发,未绾未系的就这样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那双深邃的眼眸,时而微微上挑,窥看着茗慎的脸色,宛如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孩。
他动作轻柔地将白纱一圈一圈缠上茗慎受伤的脚丫,声音带着酒醉的沙哑,淡淡地解释道:“别生气了,我没碰她,本来一直在喝酒,听见你在外面和西子闹出动静,便故意搂住她,做戏给你看,想知道你到底还在不在乎我了。”
茗慎狠狠翻了他一记白眼,没好气道:“结果呢?被泼了一身的冷酒,皇上可还满意?”
“相当之满意,没想到你这小东西,竟然是个十足的妒妇!”文浩沉声低笑,薄唇微微的移动在茗慎耳畔,热热的气息尽数洒向女人的颈项之间,带着些许的撩拨。
“皇上就会取笑臣妾,早知道就不来了!”茗慎嘴上这样说着,心底却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苍白的面颊沁出潮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