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将近,福已倒贴。粥熬成了糊,对联上永远写着迎新,心中却惦挂着没能陪在身边的老人。
有人提前放了炮,吓的狗儿跑,小孩往水缸里面扔炮仗,只想看看谁的声儿响,怎知炸了缸,引得爷爷抓着扫把追着打。
村里的雪开始要融化了,我走在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道路上,喊着李叔,喊着郭婶,喊着我碰见的每一个人。
最后,我又去了一趟张二叔家。他还是一个人,我怕过年了,他心里面孤单。
“二叔,年夜饭在哪儿吃呀?”望着在院子里面洗着摩托车的张二叔,我笑着问。
“还能在哪,老大那边呗。”张二叔说着,他们家是兄弟三个,张二叔的父母虽然过世了,但每年过年也都会去张大叔家中吃年夜饭。
在井边提起一桶水,我开始帮着张二叔洗着摩托车,也闲聊般的问他:“二叔,听说张大叔儿子在镇上买了房子,你可借钱给他了?”
“咋能不借呢……”张二叔说着,脸上有着些许的无奈。
这张二叔到现在还没娶老婆,老光棍一个人,但却并不懒惰,打工挣的钱不多但也够自己用。但张大叔的儿子不是个省油的灯,经常找张二叔拿钱,我对他很反感,但张二叔总是会拿钱给这个大侄子,都快赶上他亲爹了。
“二叔,你多少留着点钱在身上……”话没有说完,我停了口。毕竟这是张二叔家里面的事,我总不好挑明了说。
见我话说一半不说了,张二叔笑着讲:“小凡呀,你下次别买烟给二叔了,二叔都决定戒烟了……”
“行了吧你,谁不知道你是老烟枪了……”瞥了一下张二叔,我可不相信他能戒烟……
帮张二叔洗完了摩托车,我又和他聊了一会儿,最后又在村上又逛了几趟。
在我们村,我碰上任何人都有话聊,比我年长的都是看着我长大的,比我年轻的也都是我看着长大的。这种关系,很亲很近,是城市比不了的。尤其是在金陵待的几个月时间,让我回来后更喜欢这种味道,它叫亲近。
只是,这种亲近中少了点什么。因为二胖还没有回来……
听村上人说二胖干活的工地出了事,老板不知道什么原因携款私逃了,二胖他们一伙人找包工头要工资,现在正住在包工头家里面,很难在过年的时候回家了……
听到了这样的消息,我心里面很不是滋味,但生活有时候就是这般无奈,谁也改变不了。
我去了二胖家里面,将买给二胖的衣服和烟给了他爸妈。虽然我拿出了两千块钱,但二胖爸妈说什么都不要。他们说,既然是自己的奖学金,就要用在学习上,别学二胖不好好念书,最后只能去工地干活……
听着二胖爸妈的话,我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的红了……
甚至,从二胖家出来的时候,躲在墙后面抽着烟哭了起来。我不知道我哭什么,但就是觉得好难受。后来我懂了,这叫感同身受,因为我们村的大多数人,都过着这种生活。我看得见,感受得到,所以会哭……
当然,这种哭毕竟是少的。回了家的快乐胜过一切,除了老姐回来时让我感觉压力好大。虽然老姐买的东西不比我多,不比我金贵。但老爸老妈那种溺爱看得我是真难受,恨不得收拾行李回学校。但我也只能心里面抱怨,讲出来没有用,我老爸老妈只要见了我老姐,哪在乎我的感受……
而到了三十,大年夜,炮仗烟花在小小的双庙挨家挨户地放着。
我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地坐在饭桌上吃着年夜饭。爸妈问着我学校的生活,他们已经问了好多遍,问得我都烦了,但还是回答着他们。说学校的环境很好,宿舍的同学很照顾我,一切都很好……
老姐笑着,她问我毕业后的打算,我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还是要我去首都发展。但我怎么可能同意,一边敷衍着,一边问老姐在首都怎么样。
老姐和我说的话,如出一辙,什么都好,不需要担心什么。的确,我老姐这性格在哪里都不会吃亏。只是,我觉得她藏着心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也离开了家,去过了陌生的城市,所以才能够看出来。但我并没有问,就像她也没有问我。只是一模一样地告诉着爸妈,一切都好……
我家的年夜饭,不像其他人家。当然,和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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