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白枕到底还是没赶回来。倒不是她食言,是花沐让她不用回来的。年后的工作并不轻松,白枕开始追查走私案件,花沐则因要代替花簇处理部分政务忙得不可开交。
但两人一直保持着联系,互相知道对方的情况。花沐也不是真的抽不出一点儿时间去见白枕,她只是害怕自己会再次失控。不如说,事实上她每时每刻都在快要失控的边缘。
想见白枕,想把白枕留在身边,想把她关在安全的地方——她突然开始深刻理解白枕当初的感受。
花沐能够想到的方法是:看医生。
作为曾经失去过伴侣的向导,看心理医生是家常便饭。只不过之前她一直抱有抵触情绪,如今却积极了起来。
白枕负责的案件很快有了进展,问题没出在应对科而是在开发组,虽然对塔来说是同样严峻的情况,但到底是洗脱了部门的嫌疑,让她稍稍松了口气。
忙碌告一段落,有一项手术也提上了日程——体检报告已经准许白枕进行仿生义肢的移植。
花沐知道这件事后再也顾不上自己的问题,在手术前一日赶到了内塔。
王女莅临可是大事,即便只是私人行为也足够引起骚动。不过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因何而来,纷纷主动为她提供线索。
历经一个月的培养,白枕的仿生义肢已经完全调整完毕。沈拾合亲自负责手术,足以看出上面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她最近也是忙得焦头烂额,为王室成员的身体操碎了心。
“……做完手术留院观察一周,没出现排斥反应和机能障碍差不多就可以出院了。”沈拾合给白枕讲解完流程,将录入屏递给了她,“没有问题的话在这里签字以及输入指纹,开始的两天行动不便是正常的,你可以选择家人……嗯,我们也可以安排看护,勾选看护选项就好了。”
内塔成员在塔内医疗设施中的所有费用全部由塔里承担,白枕这一次的手术自然也不例外。比较大型、无法当天出院的手术,一般都会有家人陪同,这是非内塔人员少有可以进入塔内的机会。
白枕大致看了一下同意书,勾选看护以及快速复健选项,正准备签字,门外传来了按铃声。
能进沈拾合会诊室的人屈指可数,而能在她会诊期间按响门铃的十有八九是王室中人。再结合现在的情况,想都不用想会是谁。
“请进。”
能一对对的来总是好的。
她如此安慰自己,对花沐露出了和蔼可亲的笑脸。
“沐沐啊,你怎么来了?”
白枕反应迅速,站起身向花沐问好,“殿下。”
花沐不搭理明知故问的沈拾合,对着白枕笑道:“明天要手术为什么不再早一点儿告诉我?害我差点没安排过来。”
那一晚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白枕当时因为头脑发晕来不及细想,今天乍一见花沐,那些火热的回忆不禁再次涌上脑海。
“这只是一个小手术……”白枕红着脸努力不去回想当时的场景,完全不敢对上对方的视线。
“当天能出院的才叫小手术,你这个……”花沐伸手摸了摸她的左臂,“可算不上。”
沈拾合看着比五年前更加大胆的王女殿下,十分庆幸自己没有在喝水。虽说之前她就对自己和白枕的关系不加掩饰,但那时她和白枕毕竟心意相通。
可沈拾合被明确告知现在的白枕失去了记忆,她再做出这副亲密的做派已不止是大胆的范畴,更显出极大的勇气——或者说完全放下了羞耻心更为恰当。
啊,帝国的王女赤·裸裸地勾引士官,这可真是……太给官能小说提供素材了。
白枕被花沐摸得半个身体都麻了,意识到沈拾合在现场,很有几分紧张地道:“塔里会帮忙安排看护,不会有不便的。”
过去的事暂且不论,只说现在殿下若是和自己传出些什么来,那一定会对她造成不好的风评。
“不要安排看护,”花沐可是知道的,就算是如今觊觎白枕的人也不少,“这几天我会过来。”
“这、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王女殿下拧眉而望,满目威严。
白枕竟一时答不上话来。
沈拾合适时拍了拍手,“好了好了,沐沐看护天经地义,我之前只是以为她太忙了,这样刚好,最近正忙得调不出人手。”
既然医生都这样讲,白枕也熄了劝阻的心思。她算是看出来了,大家对某件事心知肚明。
白枕签完同意书,在花沐的陪同下回到宿舍。
内塔的宿舍有单人、家庭和群体之分,群体为四人的学生宿舍,单人和家庭则基本是员工宿舍。不过哨兵与向导们收入不低,尤其是到达一定级别内塔还会给予福利性的住房,组建家庭后一般都会搬去外面,所以真正住在塔中的基本都是单身的哨兵与向导。
白枕的宿舍仍旧是曾经的那一间。作为塔中除领袖外唯一的女性哨兵,她从学生时代开始就一直住在这一间宿舍。花沐在收拾遗物的时候来过这里,所以对此并不陌生。
那是很痛苦的回忆,如今却有了不一样的感受。她来了白枕的住处——是有白枕存在的住所。
“殿下,您想喝点什么吗?有茶和……额,白开水。”【1】 【6】 【6】 【小】 【说】
花沐自然地在沙发上落座,一边打量房间一边道:“只要温水就好了。”
宿舍的结构很简单,一室一厅一卫一厨,加起来不过四十平左右。房间收拾得十分整洁,看出来每天都有在整理。
白枕接水中途仔细观察了一下自己的房间,没有发现什么不得体之处后松了口气。白枕搬进来没有多久,只添置了必备的物品,连水杯也只有一个。
“殿下,您看水温合适吗?”
白枕将八分满的透明玻璃杯递到花沐手中,水温40℃是最适宜入口的程度。
花沐捧着水杯小小喝了一口,而后示意白枕坐到自己身边。
“你自己呢?”
白枕端正又有些局促地坐下,“我不渴的……而且水杯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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