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转过头,威严地看着陈夏,眼神有些冷漠,但并无杀气。
没说自己是不是洪筹,但接受了陈夏的叩拜,等于默认。
陈夏起身,好奇地询问:“前辈是魂体还是真身?”
洪筹淡漠地别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轻声问:“会下棋吗?”
“下棋?会一点。”
“陪我杀几盘,太无聊了。”
亭中蓦然出现一个棋盘,陈夏规规矩矩坐在洪筹对面。
“晚辈棋艺生疏,不敢与前辈争锋。”
陈夏穿越前,参加过围棋培训班,拿过业余一段的证书。
这种水平,参加县级的比赛都够呛,面对一个存在了几千年的孤独生灵,不要输太惨就好。
按照下手的规矩,拿黑子,先鞠躬,然后在洪筹左手边星位落第一子。
洪筹看他下了一子,而且挺讲规矩,麻木的眼睛来了点精神,拿起白子,认认真真开始下棋。
果不其然,陈夏很快被被杀一条大龙,只好投子认负。
第二盘,洪筹嫌他水平低,让他二子,结果还是大败亏输,百手不到就认输。
第三盘,让五子,这才勉强杀了二百多手,只输三子。
连胜三盘,完全就是脚踢幼儿园的架势。
陈夏陪了三盘,不敢露出丝毫不耐烦的表情,恭恭敬敬收子,精神抖擞,准备下第四盘。
不料洪筹把手一挥,棋盘棋子都消失不见。
“雕虫小技,无趣之极,不下了。”
陈夏脸皮发红,低声道:“弟子棋艺粗疏,不能让前辈尽兴。”
抬头看到树林里,还有个亭子,上面似乎摆了个琴,心中有点慌,莫不是还要我乱弹琴?
洪筹起身,离开亭子,走到水边静立,神情十分落寞。
陈夏小心跟在身后。
“你两年前就应该到此,可惜太蠢。”洪筹开口,语气中透着愠怒。
陈夏辩解道:“你直接把我送到折仙谷口,景物那么难辨认,我哪知道是在幻境中,还以为你是要求我尽快离开。”
“折仙谷?”洪筹愕然地转头看他,似乎对这个名字十分愤怒。
眼中忽然生出悲凉之意,哽咽道:“好名字,真贴切。”
随后仰天长叹:“都是因我而起。”
陈夏想开口宽慰,洪筹迅速收敛表情,把手一挥:“你不要说话,我不需要你替我辩解。”
陈夏只好闭嘴,站在水边,不知如何交谈。
过了一会儿,洪筹冷冷地说:“我非真身,也不是魂体,现在只是一缕执念而已。”
“执念不散,只是想看到因我而起的诅咒,什么时候失效。”
陈夏说:“如今只剩一位牺牲者,玉虚派就能回到原初了。”
“回不到原初了。”洪筹伤感地说,“玄言真经已经损毁,玉虚派不可能复兴。”
“为什么不能把玄言真经抄录下来,流传后世?”陈夏说出心中的疑问。
“因为玄言真经刻石,乃是初祖聆听天音,由天道所刻,每一代弟子,必须坐在刻石周围,才能看得到上面的字,领悟真意。”
“那就奇怪了,那些前来寻求庇护的弟子,没有玄言真经,怎么能开启此地的机关?”陈夏指出不合理的逻辑。
洪筹盯着他的眼睛说:“我又没让你念诵完整的玄言真经!在掌门居密室,我以金丹圆满的法力,勉强留了两句断章,作为开启机关的咒语。”
“是我的力量抹去你后背上的印记,而不是玄言真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