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般炸开,在天空中回响,幽花突然感觉到,她身边的这个男子的心里,有种什么东西碎裂了,一股悲伤的潮水扑面而来,仿佛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不管千难万险,阿克琉克都疯了一样拼命地急着赶来这个地方,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他那么急着接受赐印,哪怕明知自己会变成可怕的怪物,她也终于明白,阿克琉克身上的那股冰冷来自哪里了。
原来,早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发现,自己不再是七度使徒,而是新的七度王爵了啊。
阿克琉克通地跪在地上,虔诚地看着逝去的王爵。
他慢慢弯下腰,额头触在冰冷的地上,久久不起。
眼泪从他已经有些浮肿的眼睛里涌动出来,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想说什么,可发出来的,却只有呜咽的声音。
弗雷伸出手,想要把他扶起来,铂伊司挥手拦住了他。
霍德尔背过身去,看着泛白的天边,擦了擦湿润的眼眶。
一边希珐的脸上早已经遍布着泪痕。
阿克琉克看着最中央那熟悉的身体,颤抖着向他爬过去。
他的膝盖在地上,磨破的地方渗出斑斑血液,血迹沾染了他的裤管,在他银色的衣服上扩散起来,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痛苦一样,向着威利亚爬去。
“我回来了。”他俯在那具冰冷的身体上,只说了一句话,就已泣不成声。
泪光中,他仿佛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朝着自己微微一笑,向着远方飞去,他的身影飘逸自由,好像天边最美好的雄鹰。
他抚摸着已经破烂不堪的铠甲,仿佛自己最珍贵的礼物。
一种剧烈的压抑感在幽花的心中涌起,尽管在短短的几天里,她已经见证了包括自己在内三个王爵的更替,见证了故人的逝去和新人的成长,但依然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内心的难过。
而今天的这个场景又让她想起几天前的永生之岛,眼泪簌簌流下,染湿白色的花。
她突然感觉阿克琉克相比她是幸运的,至少他还可以握着王爵的手送别,而自己从那年以后,直到永生之岛的碎裂,却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
哗!
周围的所有王爵和士兵,庄严地站在威利亚的身前,用最高的军礼表示着他们对这位战神最大的尊敬。
“欢迎阿克琉克王爵!为威利亚王爵报仇!”铂伊司看着天边逐渐升起来的太阳,高声喊道。
“欢迎阿克琉克王爵!为威利亚王爵报仇!”广场上所有的因德士兵爆发出震天的怒吼,连城外的云都为之颤抖。
平缓的音乐在拉塞尔上空回荡,那是几百年来因德帝国对英雄送别的最高挽歌。
乐曲苍凉坚毅,久久回响在拉塞尔要塞的天空。
阿克琉克把白狐捧在手里,轻轻抚摸着,白狐化做一团烟雾,消失在空气中。
他缓缓抬起头,望着天空,遥远的天边,一颗灿烂的星辰发出璀璨的光,在清晨显得格外明亮。
那是北方最亮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