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硕大的泪珠从颜雪湿润的眼眶倏然坠落。
那一滴泪如同一记重锤,重重砸向姜继业的心窝,让他痛不欲生,如坠冰窟。
颜雪如同看陌生人一般斜睨了姜继业一眼,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望向钳制傅曼茹母子的保镖:“放开他们。”
两名保镖不为所动,只是纷纷将视线投向姜继业。
姜继业骤然暴喝:“你们都聋了吗?!”
保镖吓得肝胆俱裂,连忙松开傅曼茹和陆景南。
傅曼茹方才一时冲动,此时此刻,她别说和姜继业拼命,怕是连动他一根毫毛都无法实现。
傅曼茹极力忍下心中滔天怒浪,扑向病床,按响呼叫铃。
陆景南则神情冰冷深深望着姜继业,仿佛要将他的模样牢牢印刻在脑海里。
姜柔小心翼翼走到陆景南面前,两只眼圈红成小兔子,怯生生喊道:“景南哥哥……”
她想去拉他的手。
陆景南只是冷冷睨了她一眼,躲开她的手臂,然后走向病床。
姜柔也哭了。
自己的掌上明珠遭到如此冷遇,这无疑令姜继业倍感心疼。
在妻子面前,他内心一阵心虚,但是他仍然维持着骄傲的自尊,声音也有丝冷下来:“你为什么带小柔来这里?”
话音方落,一巴掌狠狠掴到脸颊。
姜继业被打得脸歪到一边,五条纤细的指印骤然浮现。
他正过脸来,试图去牵颜雪的手:“我们回家。”
颜雪躲开他的手,扬手又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比之前更重,更狠。
姜继业低头看向颜雪的手。
那白皙娇嫩的掌心一片红。
姜继业去握颜雪的手,他动作快准稳,这一次颜雪未能躲过。Μ.
姜继业抓着她的手,低头朝那红润的掌心吹气,颜雪拼命往出抽手,姜继业生怕会弄伤颜雪的手,便不再用力,再次让她抽离。
“雪儿,我们回家,好吗?”
颜雪只是神情冷漠,再次挥起胳膊向姜继业脸颊扇去。
一阵尖锐的疼痛蔓延在脸颊,姜继业无视自己的疼痛,几乎是下意识向颜雪的手指瞧去。
颜雪的小拇指指甲折断,殷红的血丝格外刺眼。
那血迹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
姜继业又去抓颜雪的手,颜雪骤然暴起,拼尽全力将姜继业推了一个趔趄。
“别碰我!”
姜继业不敢再去触碰颜雪,他的声音软下来,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卑微:“雪儿,你冷静一点。”
颜雪只是目光冷然盯着姜继业:“姜继业,你让我觉得恶心。”
姜继业脸色瞬间灰败,如同一座雕塑,僵在原地。
亲自为陆明远做接指手术的林致远院长神色焦急带着助手以及护士走进来。
林致远匆忙上前查看陆明远的手,但见他小拇指包扎的纱布露出殷红血迹,蹙眉说道:“陆先生,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姜继业云淡风轻说道:“我弄的。”
林致远再没说什么,只是开始拆纱布。
颜雪提着礼盒走到床边,将礼盒放好,满脸羞赧望向陆明远:“陆总,我是姜继业的太太,我代他向您说一声对不起。”
陆明远冷哼一声,别过脸。
颜雪神色越发羞愧,她转过头望向傅曼茹。
嘴唇刚张了张,便被傅曼茹截住话头,冷漠道:“尊贵的姜太太,我们没什么可说的,请你们离开。”
颜雪开口:“陆太太……”
傅曼茹声音尖锐嘶吼:“滚啊!”
颜雪脸色青白交加,她只觉得一阵无地自容,她再没说什么,走到默默流泪的姜柔身边,牵起她的手便离开病房。
姜继业提步欲追。
林致远喊道:“姜总您的脸——”
姜继业充耳不闻,阔步向门外追去。
那是陆景南少年时期唯一一次见到姜继业。
他深深将姜继业的面孔烙印在脑海,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而那短短几分钟的会面里,姜继业只有在姜柔怯生生喊他“景南哥哥”,而他躲避开她的手时,才正眼瞧他一眼。
姜继业望向他的目光,既阴郁可怖,又轻描淡写。
他高高在上,如同在看一粒尘埃。
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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