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柔的喉咙再次被堵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她的印象中,活24年以来,这是她第二次,看到这个男人哭。
第一次,是她母亲的葬礼,最后瞻仰逝者遗容做最后告别,姜继业扶着棺椁痛哭流涕悲痛欲绝,久久不肯离去,最后还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强行将他拉离……
第二次,就是此时此刻。
虽然很可笑,但是姜柔不得不承认,这个她已经与之断绝关系的男人的泪水,依然可以打动她。ωWW.
眼见姜柔说不出话来,孟珧当即对着姜继业小声重复道:“姜伯伯,阿柔说,颜阿姨用你的名义做那么多善事,就是为你行善积德,阿柔还说,你不会有事的……”
姜柔说的,姜继业自然是听清楚了。
只是他不敢相信姜柔的话。
他一直以为颜雪广做慈善,是因为他们情断决裂,她为排遣心中抑郁才开始做慈善,不过是寻找心灵寄托,没想到,她做这一切,原来都是为他祈福……
原来她虽然从不关心过问他生意上的事,却对他的“生意”心知肚明,也知道他为赚钱不择手段,树敌无数……
原来她日日为他提心吊胆,拼命用他的钱,为他积德行善。
得知这一真相,无异于听姜柔字字泣血诵读颜雪的日记,让他万箭穿心,蚀骨剧痛。
姜继业不想在小辈面前失态,但是无论他如何极力隐忍,都无法止住泪水,不仅无法停止泪水,甚至愈流愈狠,愈涌愈凶。
那浑浊苍凉的眼泪,如同毒虫,噬咬着姜柔的心。
她目不忍睹,又深知不该对这个男人哪怕有一丝一毫怜悯,只得狠心别过脸去。
倒是孟珧忍不住,他连忙抽取好多纸巾,递到姜继业面前:“姜伯伯,您别哭啊,林院长说您不能伤心悲痛,让您一定要保持好心情……姜伯伯,您擦擦眼泪好不好?”
林致远确实说过这话,说他虽然已经度过危险期,但是切勿再大悲大痛影响病情。
如果再来一次,那很可能会引起脑溢血,那将会很危险。
他还没有帮助孟珧恢复记忆,让他跪在他面前发誓,保护姜柔一生一世。
正经事还没有完成,他不能出事,不能倒下去。
姜继业接过孟珧手中的纸巾,将泪水拭干,深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轻笑着说道:“让姜小姐见笑了。”
姜柔并没有看他,只是小声腹诽道:“鳄鱼的眼泪。”
声音很低,可是姜继业和孟珧都听清了。
姜继业满面苦涩,孟珧则满脸不解。
他孩子心性,对于未知的事物有强烈的求知欲:“鳄鱼的眼泪是什么意思呀?”
姜柔闭口不答。
倒是姜继业认真解释道:“鳄鱼在吞食猎物的时候,眼睛会流泪,可那并不代表任何感情色彩,只是为排出身体多余盐分的一种生理现象。所以鳄鱼的眼泪,即代表——虚伪。”
孟珧一听急了,他脸色变得好忧心:“阿柔,姜伯伯他不是虚伪。”
孟珧和姜继业这才正式认识几天,就已经站到同一战线,姜柔的火气顿时冒出来:“孟珧你懂什么?你知道他是怎么对待我妈妈的吗?他想帮你恢复记忆就收买你站到他那边了是吗?”
被姜柔一顿数落,孟珧瞬间变得好委屈,他知道他的话惹阿柔不开心了,但是因为知道全部真相,他实在是替姜伯伯鸣不平,一激动就脱口而出:“阿柔,其实姜伯伯他——”
“闭嘴!”
姜继业狠狠呵斥道。
孟珧顿时止住话头,紧紧闭住嘴巴。
他望向姜继业,目光充满委屈,但更多是疑惑不解。
姜继业深吸一口气,望向姜柔,轻笑着说道:“姜小姐,我想帮助孟珧,并不是想同你提条件,方才是你主动提起,我这才趁机一提,既然你不同意我的条件,那我也不强求。
“孟珧这孩子我是真的很喜欢,我大限将至,也真心实意想学你母亲做一回善事,我不求任何回报,你放心将孟珧交给我,可以吗?”
姜继业的表情诚挚认真,没有丝毫惺惺作态。
姜柔不假思索道:“你和孟珧两人成为忘年交,是你们自己的缘分,你想帮助你的朋友,这是你的事情,我没有反对的理由。更何况,我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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