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过一处高屋,踏
在了这一条街道上。
“你们干什么,放我下来,放我出去!”轿子里,婠婠吓得一脸惨白,身子左右摇晃,感觉整个人好像在水上翻腾一样,快要坐不稳了。轿子最终在一处僻静的街巷里落定,四名东陵党彼此交换了一下眼色,各自退开,站在轿前的一名东陵党拔出了长剑,甩手向着轿子里的人刺了进去。
叮地一声,蓦地里一道银光破空而至,一身锦衫玉带的少年翩翩而至,倒空而立,手中的软剑抵在了那一名东陵党人的剑尖之上,跟着一个侧翻,右脚一扫,已经将那人踢飞出去,稳稳地落在了轿子跟前。其余三名东陵党却是错愕不已,本以为他们的速度已经是很快了,没有想到还会有人追上来,当下好不着恼。当中一人喝道:“阁下要是一条好汉的话,就不应该阻拦我们。你可知道,这轿子里坐着的人是谁?”
“朝阳郡主!”锦衫少年喃喃地回答出了口。“知道了你还要拦我们,莫非你也是严嵩的走狗。”那人怒道。“我不明白你们,欺负一个弱质女流就算得了英雄好汉了么?你们以为,杀了一个朝阳郡主,劫持了一个朝阳郡主,鞑靼的这一门亲事就和不成了吗?你们太天真了,即使没有朝阳郡主,还会有别的郡主!”锦衫少年冷冷一笑。
此言一出,众人眼中却是一片茫然,那人嘴上虽然还强词夺理着,可是已经明显地没有了底气:“不管怎么样,只要让这门亲事和不成,就是我们最大的目标了。我们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大明要向一个鞑子卑躬屈膝,这是对我们的侮辱。我们从鞑子手中抢回我们的江山,现在又去取悦他们,真真是一点气节也没有!”
“可是没有气节的不是朝阳郡主,她也是受害人,你们东陵党难道就只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动手么?你们既然这么义薄云天,为什么不去刺杀严嵩那样的奸贼,你们口口声声为民请命,难道就是杀一个女人来满足你们东陵党的虚荣吗?更何况,朝阳郡主是雍王的女儿,雍王是个英雄人物,不知道有多受百姓爱戴,对付一个为天下百姓牺牲过那么多的王爷,这难道就是东陵党的自我标榜吗?”锦衫少年朗声喝道,一番斥责却是说得几个东陵党面上无光,惭愧万分。
“这位小兄弟说得不错,我们这样做根本于事无补。朝阳郡主也是受害人,她还是雍王的女儿,我们挟持她真的不应该,我们这样做,只会让天下百姓耻笑和反感。”当中一名东陵党人低下了头,收起了手中的长剑。其余的东陵党亦是一脸的惭愧,双手抱拳道“郡主,我等无礼了,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锦衫少年亦是微微一笑,退剑回鞘,回头看了轿子里的人一眼。轿子里的人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只传来一声低低地轻叹。“你们快走吧,待会锦衣卫追上来了就麻烦了!”锦衫少年双手抱胸,友好地笑了笑。四个东陵党嗯了一声,点了点头,钦佩地看了那锦衫少年一眼,各自迅速地退离了。
锦衫少年缓缓地侧转身子,吁了口气,幽幽地道:“郡主,可以安心了,已经没有事情了,他们都走了,你出来吧,在下送你回雍王府!”
婠婠激动难安地坐在轿子里,紧紧地拽紧了胸衣,她是做梦么?这个声音,这个半年不曾听到的声音,是他,居然是他。他来京城了,竟然要在自己离别的时候来京城了,老天爷真的会开玩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安排这一场重逢,就不肯让自己走得潇洒,走得无牵无挂一点吗?此时此刻,她分明能够感受到轿子外面那个玉树临风的少年。她很想掀开帘子,冲出去与他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可是她不能。她现在已经不是婠婠,而是肩负着国家使命的朝阳郡主,泪水,在这一刻无可抑制地倾盆而落。
“郡主!”崇儒眉头微微地蹙了蹙,目光惑然地看着那顶轿子,缓缓地走了上去,便要将帘子掀开,可是却被里面的手紧紧地将帘子扣住了,哭泣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大。
“嗤”地一声,帘子终究还是被崇儒给撩开了,对上他的,是一双梨花带雨的双眸和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崇儒一脸愕然地看着里面的婠婠,面上的肌肉抽搐起来,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