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璟冷冷回了上官邪一句。
他和寒,以及寒的废后之间,有发生过纠葛?少璟与上官邪一样,亦是不解,他脑中记忆里,是有楚御寒曾经废过一任皇后,可那废后的身影,他脑中无半点印象,如此一想,少璟觉得他无需过于在意刚才李贵人和萧嫔之间的对话。
“刚才你应该听到,那俩女人说曦嫔娘娘和废后长得很像,我觉得啊,曦嫔娘娘铁定与那废后有什么关联,否则,她不会一看到你,就那般激动!”
上官邪启唇道。
“你喜欢上了她?”问出这句话,少璟只觉心里涌出股说不出的感觉,至于那感觉是什么,由于来得太快,去得也太快,致使他当下没体会到。
“喜欢?呵呵,这个现在说起来,还有些早,不过,我有告诉过你,不许你再对她出手。”说到这,上官邪顿了顿,勾唇笑道:“嗯,你没让我失望,那日御花园中,你出手教训那俩女人,我当时就为你喝彩了!”
“少自作多情!本王可没有想着帮谁!”
当时为何要出手,少璟那会子没有细想过。
突然间,上官邪似是想到了什么,道:“我把肉球送给曦嫔娘娘了,你该不会有意见吧?”
“睡觉,本王累了!”
生气,都已送人,他生气有用么?真是啰嗦!
“不回答,我就当你没生气了,反正那小畜生,你也不是很喜欢,送给曦嫔娘娘,正好不让它碍你的眼!”
低声嘟哝一句,上官邪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来。
延禧宫这边,楚御寒对空喊出声后,却并未听到刀剑碰撞声起,心下起疑,整理好身上的衣衫,回头对躺在锦被里的穆淑敏道:“朕出去看看,有什么事,记得通传宫人进来伺候。”说着,他便提步向殿外走去。
就在这时,接连好几声重物坠地声响,皱了皱眉,楚御寒脚下步子不由加快。
“jian妇,拿命来!”
随着男子音落,一脸蒙黑巾,身着黑衣,体型修长的男子身影,缓缓从空中落至穆淑敏chuang前。
为了手刃这jian妇,他可是在殿顶隐匿了好长时间,没想到差点被突然间出现的黑衣女子给破坏掉。
不过,好在那女子的同伴,出手解决了那数名身手高绝的暗卫,否则,他等会即便得手,也很难从宫里安然脱身。
“你,你是谁?”穆淑敏用锦被裹住身子,蜷缩至chuang尾,装作一脸害怕,实则,她藏在锦被下的手,已有所动作。这里可是她的寝宫,而身下这张chuang也早已被她动过手脚,就在chuang尾藏有她不少的秘密。
“jian妇,我是谁,你不必知道,说,是不是你在昏君面前胡言乱语,才致使聂后被废,镇国大将军满门被斩杀午门?”
男子步步逼近,手中握着的利剑,在烛火照耀下,泛出的光亮,尤为冰冷森寒!
“我,我一个深宫妇人,哪有那么大的本事?”穆淑敏语声轻颤,与男子说道。
她真不想亲自动手,可谁让她每当和楚御寒共度良宵时,对延禧宫中的宫人吩咐,没有她的传唤,哪个也不许冒然闯入内殿叨扰到她。
“别以为你不承认,我就会放过你!”男子说着,腕部一个翻转,手中利剑直刺向穆淑敏面门。
然,就在他的剑尖欲接触到其面门时,他只觉眼前闪过一道金芒,顿时感到脖颈位置被什么东西连续扎了数下。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即便你将我立下杀死,你也活不过一个时辰。”说着,穆淑敏的纤手从锦被中伸出,看着那柔嫩圆润的指尖,媚笑道:“不想等会被抓入大牢,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我劝你还是在此刻乖乖地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说后面这句话,是穆淑敏不想让楚御寒知道,知道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子,轻而易举的将一名刺客解决在眼前。
“jian妇,算你狠!我若侥幸不死,定还会来取你性命!”
好汉不吃眼前亏,黑衣男子已经能感觉到体内真气正在逐渐散失,若他再不离开这里,待会被御林军制服,完全不在话下。
熟料,他提起轻功,刚至高处一打开的窗户中跃出,就有数十只羽箭朝他射了过来,奋力挥剑打落那些接踵而来的羽箭,最终经过一番厮杀,他还是从延禧宫逃离了开,不过,他左肩位置,还是被一支羽箭射中,情急之下,那黑衣男子出手点住受伤处的穴道,以防往外涌出的鲜血滴落,被御林军寻着血迹,找到他的行踪。
逃离延禧宫大约有一刻钟时间,黑衣男子体内真气已近乎散尽,不得已之下,他只好缓缓落地,借着清幽的月色看清周围的环境,竟是一座近乎荒芜的花园,“jian妇,我不会死的??,大仇没报,我绝不会死的!”脚步踉跄,黑衣男子手捂胸口,找到一僻静之地盘膝而坐,想要试着调息。
奈何,任他如何启用内功心法,都不能将那已消散在经脉中的真气,重新聚集在一起,“毒妇,该死的毒妇!”男子低咒一声,昏昏沉沉地靠着花树,直喘粗气。
夜色,是那么寂静。
男子承受着体内的不适,以及肩部传来的阵阵剧痛,慢慢阖上眼,思绪回到了五个月前的一天傍晚时分。
自打有记忆起,他便知晓他一直与师傅,还有师兄们生活在雪华山。
每日除了练功打坐,他最多的时间就是坐在山巅发呆,想着父母亲人为何要抛弃他?想着雪华山外的世界,是怎么个样子?
直到十六岁那年,师傅让他闭关修炼,且四年后武功大成,方才可以出关,那时,他就可以下山持剑行走于江湖。
光阴荏苒,四年时间一晃而过。
出关这日,正好是他的生辰。
“鸿儿,今ri你已武功大成,随为师在山上走走吧!”鸿儿是他的小名,至于大名是什么,师傅从来没有提起过,而他亦没问过。
呵呵,无根之人,又怎会有大名?
漫天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着,天色已显暗淡,但在皑皑白雪映衬下,目视雪华山周遭景致,还是能望到很远的地方。雪,仿若是一只只洁白的翅膀,托着他和师傅朝山巅上飘着,“师傅,你是有很重要的话,要去徒儿说吧。”跟在师傅身后,他终还是没忍住,问其一句。
雪华山位于雾国以北,常年被冰雪覆盖,男子口中的师傅,被江湖人称之为“清隐上人”,无论是德行,亦或是武功修为,皆令江湖中人心生佩服。
行至山巅之上,清隐上人顿住脚,一袭青衫,伴着山风飘荡而起,颇具仙风道骨之姿。
他幽幽叹口气,点头道:“为师是有很重要的话与你说。”二十年岁月,弹指一挥间过去,站在他身后的孩子,也已从襁褓中的婴孩,长大成人,有些事是该让他知道了,“鸿儿,你不是无根之人。”
“啊?”他不是无根之人?从小到大,师兄们都说他是弃儿,是被师傅抱回山上,亲自养大的弃儿,为何时隔二十年,师傅突然间这般对他说?
似是感到他内心的不解,清隐上人缓缓转身,定定地注视着他,“你姓聂,大名瑾鸿,是朝国……”他不仅有名有姓,而且生父是朝国大将军聂继业?因出娘胎时,身子骨羸弱,被生父送与道行高深的友人,好便于他健康的成长。
对外,则传出聂府夫人生下来名死胎。
以此断了他与尘缘的牵绊,能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人。
听到清隐上人说出自己的身世,聂瑾鸿心下很是高兴。
亲人,他有亲人了,不仅有父有母,还有嫡亲兄长和姐姐。
清隐上人注视着聂瑾鸿脸上的愉悦表情,再次幽幽叹口气,道:“鸿儿,为师后面要说的话,可能对你犹如晴天霹雳,但为师又不得不说啊!”说到这,清隐上人素来淡然无波的脸上,生出了抹伤痛之色。
“师傅,难道我家人出事了?”聂瑾鸿声音微颤,眸中神光满是焦急。
“嗯。”清隐上人点头,“五年前,你……”五年前?他的老父和亲人以勾结他国,欲图谋不轨,被朝国新君斩杀于午门,而他身为皇后的嫡姐,更是被新君废弃后位,赶出皇宫,更是含恨死于非命,怎么会这样?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聂瑾鸿冲着山峦,大声嘶吼着,他不信,不信刚有了亲人的他,眨眼功夫,便又成孤零零的一个人。
“啊……”老天,你怎能这般作弄于我,聂瑾鸿跪倒在冰冷的雪地上,满目赤红,任悲痛的泪水,汩汩滑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