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说不出话来。纤纤脸色突变苍白,全身微震“大哥,你说什么?”王亦君胡乱地抓起枕边的衣裳,抛给她“好妹子,大哥对不住你。明日便是你的大典礼,所幸千错万错,还没有犯下最后的错误。”
心中羞惭责悔,难过已极。纤纤心如万针齐扎,疼不可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亦君大哥,你不用自责。是我乘你睡熟时,自愿自愿如此的。”
苍白的脸上泛起奇异的潮红,热辣辣的羞意与隐隐的恐惧交织在一起,一颗心宛如在黑暗的深渊中半悬着。
王亦君颇为讶异,刹那间明白了少女情意,全身大震。猛地回头,瞧见她赤裸的身体,又立即别过头去。思潮汹涌,如惊涛骇浪。回忆诸多事情,突然一一明白。半晌才温言道:“好妹子,我知道你明日便要做这圣女,心中舍不得我。我心里又何尝舍得你?”
纤纤的心砰砰直跳,甜蜜害羞瞬间涌上心头。却听王亦君道:“只是我对你的喜欢,决不是那男女之爱。我只将你当作最为疼爱的妹妹一般,呵护关爱。此心天地可鉴。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倘若将来你有了喜欢的人,不愿做这圣女之位,哥哥定然为你做主。今夜之事,我需负全责。所幸大错还未铸成,希望你不要因此记恨”
他背着身,瞧不见纤纤的脸色,他每说一句,纤纤的脸色便要苍白一分。听到后来已经全无血色,怔然坐着,全身簌簌发抖。王亦君的话似乎越来越远,似乎从空茫无边的黑暗中传来,他的背影也越来越飘忽,远得不可触及。
她的心就这般一点一点地沈入万丈深渊,耳边再也听不见任何话语,只有呼啸的风声。黑暗中一个声音在她耳边不断地重复:他一点也不喜欢你,只当你是妹子呢。那声音越来越强烈,逐渐变成讥嘲的轰然大笑,仿佛全岛群雄都在讥嘲她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那空洞茫然、黑暗寒冷的感觉突然变成尖锐的痛楚,犹如万箭钻心,疼得她突然呻吟一声,弯下腰去。
王亦君听见声响,吃了一惊,转头看见她惨白的脸上黄豆般的汗珠滚滚落下,全身不断颤抖,心中大惊,连忙上前将她扶住“怎么了?”
那疼痛撕心裂肺,突然一股彻骨的悲伤如山洪爆发,视线模糊,泪珠一颗一颗的掉落下来。王亦君手足无措,不断地追问“怎么了?”她摇着头,泪水汹涌,费劲力气才颤抖地说道:“我好难过。”
王亦君瞧着她浑身发抖,泪水不断地淌落,牙齿格格乱撞,心中焦急难过,突然间竟一筹莫展,只能紧紧将她抱住。她浑身冰凉,但额头竟是滚烫。王亦君手忙脚乱地帮她套好衣裳“我去叫草本汤来。”
草本汤乃是土族名医。纤纤不断地摇头“亦君大哥,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只当我是妹妹,从来没有一点其他的喜欢么?”那目光哀怜恳切,王亦君心如刀绞,怜惜之心大盛,忍不住便要答应。
但是突然心中一凛,自己确实只将她视为妹妹,倘若出于怜惜而哄骗,将来岂不是更要伤她的心么?当下硬起心肠“是。你永远是我最喜欢的妹子。”
最后一丝希望也荡然无存,仿佛悬崖边上的人揪落了最后一根稻草,蓦然发现,自己倾力所注的,竟丝毫承受不住自己的托付。
那凄裂的难过苦痛仿佛雷电般劈落。纤纤喘息摇头,泪水倾注,想说话却发不出声,过了半晌才颤声道:“九姑说的一点也不错,生不如死,生不如死。你为何不一剑杀了我,也胜于让我受这无穷无尽的痛苦。”
王亦君心如刀割,难过之下,泪水险些夺眶而出。想要紧紧地抱住纤纤,却被她费尽力气推开。纤纤缩到床角,头发凌乱,曲膝抱身,不住地颤抖。那悲切、苦痛、凄凉、愤恨地眼光盯着他“你好!你好!”突然拔出发上的雪鹤簪,用尽周身力气,狠狠地扎入了自己心窝。鲜血四溢,如红花般在月光中开落。王亦君大惊失色,狂呼声中,抢身上前,已然不及,那发簪已经没入胸中。
惊骇难过之下,手足无措,抱住纤纤大声呼喊,泪水顷刻间模糊了视线。纤纤望着他,目光涣散迷离,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声如游丝“大哥,这下你终究能记住我了罢?”
一口气接不上来,脖颈微摇,脸容含笑,就此香消玉殒。王亦君脑中一片迷乱,轰隆做响,张大了嘴,发不出声,喉咙如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悲苦悔恨如巨石压顶,喘不过气来。刹那间往事历历,涌上心头,纤纤的音容笑貌在眼前、耳边激荡。低头望去,泪眼朦胧中,她那清丽的容颜上泪痕满布,嘴角那丝微笑又是凄凉又是嘲讽。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仰天大吼,发出痛切的哭声。窗外灯火摇曳,人声鼎沸,脚步声此起彼伏,门吱呀一声开了,许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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