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君,莫要听他唬人。司库再是重地,咱有支取的官凭,怎么就不能带个随从了。”出了廨舍,班老头一脸的愤愤然道。
罗一摇摇头,县官不如现管不说,自己这个旅帅的来路也不正,正面硬刚只会给自己惹麻烦。
“若是不在这入了籍册,你们与我直接去东亭戍,会有什么后果?”
“这边不与柳城发个文书,秋季税官下来不见人,会没了户籍成了流民。”班老头捋了捋胡须,想了想,咬牙道:“这样也成,只要到了东亭戍有了军功,这些就都不是问题。”
有家有地,不好好耕种跑去当流民,到哪也讲不出理来,柳城县衙绝对会找尚家庄的麻烦。
想用军功抵消,也不是那么容易。
东亭戍一旦出现军情,那就是大事。
百十号人起不到什么作用,能把敌情勘察的明白,跑回后方去报信,都算做的不错了。
“胖儿,你与我去外面转转,其他先回驿站歇息。”罗一坚信方法总会比困难多,也不是什么要命的急事,先打听打听情况再说。
班老头一听就知道罗一是没把赶路当回事,“大郎君,辽西城与辽东城之间的驿站虽然不多,但不是没有。
哪日到的,何时走得,驿站是都要记下的,辽西城会定期派人过去核对。
若是超了日子,那是要受罚的。”
拉着罗一向远处走了走,班老头低声苦笑道:“知晓大郎君是个仁义的,打算谋划个稳妥的法子。
可尚家庄的老底您都已经知晓,还能有什么可受牵连的。
主要是那几个孩子,都是自小从军中战死的袍泽家中抱过来的。
既然养了,那就得管到底不是。
咱们营州本就汉姓人家少,靠着在从庄子里那些地中刨食,婆娘都娶不上的。
跟着大郎君进入军中,怎么也比留在庄子里要强。”
抬手指了指罗一腰间挂着的佩囊,班老头继续道:“领了支取一应军械的文书,今日就要把军械领出来。
没有其他状况,明日就得赶路,在辽泽里一天五十里可不好走。
大郎君就不要顾虑庄子了,领了军械早点回驿站歇息,省着耽误了明日赶路。”
罗一有些错愕,原来那几个半大小子都是军中孤儿,不是那些老卒的骨血。
当初演武时这帮家伙惹了那么大的祸都没怎么受责罚,恐怕与这个也有原因。
这样的话,更不能让尚家庄受牵连了。
本来就受了照顾,还尽是这事儿那事儿,多大的情面都得给磨完。
“胖儿,你去酒肆转转,该打问什么就不用我说了。”
既然时间紧迫,罗一决定分头打听打听消息。【1】【6】【6】【小】【说】
班老头虽然有时候挺气人,可坏心思却没有。
此刻又是一副为儿为女可以付出一切的样子,总不能什么办法都不想,就这么直接去了东亭戍。
罗一穿越以来,相熟识的人一共没几个。
虽然与这些半大小子也只认识了一周而已,但好歹算是熟悉些了。
也有些舍不得这些人离开。
还有一点,在现代时,每一次找到新工作,在最初的那段时间里都跟拔了层皮一样。
陌生的全新环境,与谁都不熟识。
不但要尽快适应工作内容,还要小心翼翼的处理好与同事的人际关系。
说是身心疲惫,一点都不夸张。
如果其中有熟识一些的人,情况就大不相同。
即将要去的东亭戍,比职场更是要难了不知多少。
之前与班老头说是要求稳,是为了让他知道谁是主谁是次。
真正想要在东亭戍安稳下来,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一个从未在军中摸爬滚打的少年,突然空降过去当个旅帅。压不住茬儿是板上钉钉的事。
其中麻烦最大的就是守卫东亭戍的两名队头。
有望升迁却被截了胡,换了谁谁心中不恨。
罗一有信心,也有能力应对这种局面,但他不是受虐狂。
弄什么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的戏码。
既然有班老头这个军中老油条,以及身手不错的几个半大小子傍在身边。
当然要利用好这种人力资源。
退一步讲,就算与东亭戍的军卒斡旋上起不到什么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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