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事寻衅者想来是道上人士,虽闻「铁掌火凤」名号,但看她一介女流,自己人多势众,压根不把她放在眼里,况且论起道理,自己依然站得住脚。当下高喊:「姓刘的!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成天躲在女人背後!自己做的事不敢承认嘛!」
既使老公多麽消极度日,也只能自己骂,哪容别人置喙,况且此语明显小看女人,丁雨兰怒上心头,冷道:「你嘴巴放乾净一点,我老公哪里惹到你了!把话说清楚!」
那人冷哼道:「难怪,一个男人在外面勾引女人,怎麽还会让老婆知道……」
话刚说完,眼前人影一闪,脸上中了两个火辣辣的巴掌,打得他一阵踉跄。
在旁众人皆来不及反应,见她身动,正要出手,早已掌掴人面,飞步复回,尽显掌上得理谦让。
那人脸上受辱,怒不可遏,一声怒骂喝令:「妈的!打死这臭婆娘!」
手下众人显然是练家子,持棒抡拳,分进合击,甚有法度,形成截围之势,困凤於内。店内客人知道外头有戏可看,探头趴窗,瞧个热闹。
丁雨兰不慌不忙,两掌一攻一防,纤手守御犹如凤凰拂翅,拨拍卸引,尽挡来势。单掌相攻,掌力强劲,劲带炙炎,从头到尾都是同一招「凤鸾栖山」,拒群恶於门外,只一招便打得众打手东倒西歪,难越雷池半步。
後有诗称丁雨兰:
铁掌烬谱凤求凰,浴火振翅赛天阳,尾羽随风落九霄,母仪天下镇大堂。
那人一看打手倒地不起,不是对手,撂下狠话:「臭婆娘!有胆你别走!老子叫人!」口里叫嚣,抚着脸颊,狼狈逃跑,忙找救兵。
听他言下之意,势必去而复返,丁雨兰拿过一把椅子,随身水壶相伴,坐在门口,一派轻松待敌,但双眼冷煞,显然对方谣言并非没有影响。
店内众客眼看好似大战在即,胆小怕事者赶紧付帐告辞离去,血性好事者自然不会放过这场好戏。只是见事主刘国昶仍坐在原位,拿酒的手都彷佛瑟瑟发抖,吭都不吭一声,好像事不关己,皆想这夫妻俩的角色怎麽好像应该对调一下……
过不多时,店外人声响动,就听原先那人大声道:「老大!就是她!就是这臭婆娘!」
却不闻那老大高声叫阵,店内观众探头出来一看,便见一票黑衣大汉前面,一名剽悍老大正对闹事那人低声对谈,似是要把事情问清楚。
片刻两语後,突见那老大呵呵冷笑道:「就他那身材,能勾引你老婆?!你想笑死谁啊……」
话没说完,一道炙炎掌劲扑面而来,瞬间垄罩全身,老公的不是只有老婆能数落!
剽悍老大立时惊觉,被逼退一步,赶紧侧身避让,左手扣向她打来的一掌,右拳随上,暗打她腹部。
丁雨兰知道这家伙不似其他手下一样脓包,右掌圈转,避过扣抓,改直打为横劈,左掌相迎,与他右拳硬拚一记。
拳掌两劲相抵,两人双双一震,各自退了数步,剽悍老大胸前还被她横劈一掌的掌缘扫中前胸,气血一阵翻腾。
在众手下面前,跟一介女流对掌竟成五五之局,还输了一招,面子哪还挂得住?脸上一阵狰狞,双拳捏得喀喀作响,一声怒骂:「你这八……」
怒言戛然而止,表情一愣,呆看向丁雨兰後方上空,脸色数变,似是惊怒交集,强忍犹豫。
丁雨兰见他神色异常,心起奇怪,正想回头看去,却听一阵串铃声响,甚是悦耳。
一个温柔女子的声音传来:「老沙!带这麽多人来为难一个女人,不嫌费事吗……」
此语声虽不大,但在场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语调柔和,却有一股领导人的震慑力,众人环顾四周,不见其人,显是以内力传声,连刘国昶听得此言,都忍不住走出店门,环顾寻视。
丁雨兰顺那剽悍老大的视线看去,就见自家楼顶的照明灯下,坐着一道纤瘦女子的黑影,但今天的照明灯好像比往常的还要亮上许多。
闹事两人对望一眼,显得有些犹豫,又听那女子说道:「散了吧!这里的风景很美,别破坏了……」
剽悍老大老沙狠狠瞪了丁雨兰一眼,心有不甘,无奈转头,一声喝令「走!」率人撤去,一时间店外林中众打手撤得乾乾净净。
夫妻两人对望一眼,但见刘国昶一脸茫然失措,以老婆的功夫,有人上了自家楼顶,不可能没人发现。
丁雨兰立即冲上顶楼,顶楼放的虽是些杂物,但一名陌生女子无声无息的来到自家顶楼,自己却不知道,这不恰好暗符老公在外有染的谣言。
小筑主厝也才四楼高度,片刻即至,脚步才刚踏上顶楼门口,便见一缕白衣随风飘落,顶楼早已人去楼空,连照明灯都已关起。
丁雨兰凝神感应,方圆百米步内并没有人的气息及踪迹,回头看着从後追上的丈夫,虽想相信以丈夫的身材难以出去乱来,但以眼下情况,仍使一个在家日夜操劳的女人对丈夫眼露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