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也不想坐,她对韩蓄说她想走走。这西山翠湖的景色向来很好,何况这会儿天光正好,隔壁那李阿婆和她的客人扫兴,霸道。
松林和桃子很愿意陪陈释走走看看。
陈释一路走,并不说话。
陈释也不想问韩蓄这会儿是什么心情。
就单单从刚才韩蓄与红掌绿掌见面的情形判断,他和这俩姐妹挺有交情的,至少不是那么冷面无情袖手旁观的人。
而红掌就那么忽然重伤,她家里的钟先生也遭到厄运。
韩蓄并无一言。
陈释也知道红掌的死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争风吃醋。
料想那李阿婆的客人明明知道这边是韩蓄,他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在向韩蓄施压。你长安君韩蓄常去光顾的人,我一个巴掌就可以捏死她!你不过就是西京城里头的一个质子,你这永生永世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陈释并没看韩蓄是个什么情形。
她独自走在前头。
陈释心里头很憋屈。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如此憋屈。她的憋屈,难道是为了韩蓄嘛?是因为今天发生在红绿坊的灾难其实都冲着韩蓄来?她和韩蓄虽然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但他们并没有夫妻之间真正的感情。她不是为了韩蓄。
她现在的低情绪,不过是因为刚才在她面前活活的两个人身受重伤,一个是无辜的说书先生,一个是无依可怜的教坊司女子。
从来,悲剧就是有价值的、人很愿意珍惜的东西给毁坏了撕碎了。
那名女子,前一秒还巧笑倩兮的鹅蛋脸面。若不是因为她今日接待了与韩蓄,她或许那一日会成为西京城的头牌,被某一位位高权重的人给相中了,从此有了过硬的后台过上无一无忧无虑,有后台撑腰分无忧生活。
红掌这姑娘,她怎么就那么倒霉?与韩蓄结交上了呢!
“站着!”
突然一道蛮横的声音,截住了陈释等人的路。
陈释被旁边窜出来的人影给吓了一跳。那人影穿着甚是花哨,如一只浑身灿烂风骚的锦鸡,散发着吊儿郎当,不知天高地厚的味道。
“围起来!”
那人一声令下。顿时,陈释眼前一阵花乱,十几个男丁把陈释和韩蓄等人给团团围住。
“谁家的小妞,这么光艳可人!”
那只锦鸡已经走到了最前面,一脸挑衅地看着陈释。
陈释认得他。权倾朝野的宰相杜玉庭,热心公益政绩显著,为人也是没得说忠心耿直,但是他却有一个特别不好的毛病,他没有没有子嗣,前些年从兄弟家过继来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就是今天在这横行霸道的杜俊成杜少爷。
是他!
陈释不意外了。
这杜少爷名声在外,向来很不好。这由着心情打了钟先生再把红掌丢进湖里,是他有本事。
杜俊成今天作死,他让十几个人把韩蓄和陈释给围起来不说,还借着他那一身酒气呼啦呼啦地走上前来靠近陈释,作死的手伸到陈释面前来勾人家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