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释没有允许,蔷薇和樱株也绝不擅自撩起帘子。万一真是土匪,蔷薇绝不愿自己的美貌被他们偷窥了去。
陈释听着外头的声音,那些夹道里来的,极有层次感,有节奏,像是经过长期的训练,经过耐心的地等待。
他们不是土匪。
土匪的操作简单直接,一阵呼噜,哼哼哈嘿。
此时的刺客,章法凌厉,造乱而不自乱。他们只是在土匪捣乱的间隙里,浑水摸鱼的。
刺客们只顾勇猛地放箭,远攻,却不近来缠打。
这是耗费的意思!
耗费这些即将到镇安城就能卸任的西京城防府兵的力气。
禁军是最主力,是用在刀刃上的好钢,非要等到那二三百府兵被消耗得差不多了才会大放异彩的。
原来这一轮刺客的目的,主要为了吓唬一番陈释和韩蓄,先伤几个无关紧要的?勇猛的主力还在后头?
是!绝对是。
陈释带着笑,镇定地面对蔷薇和樱株,看她俩的神情如何:“两位姑娘跟着皇后娘娘,早见惯了大场面。几个山匪,几个刺客怕什么!”
蔷薇和樱株仍然身着华服。陈释和云飞燕早换了衣裳!若这时,部队被土匪攻破,蔷薇和樱株被认作公主和夫人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蔷薇和樱株总也不能怪陈释和云飞燕换衣服的时候不招呼一声!谁让她俩一出场,就是高地位呢?自认比众人都高尚,这是错误的。
蔷薇和樱株的脸色,在外头一阵骚乱的陪衬下,显得极为浓墨重彩。
幸而,外头的杂乱声慢慢小了。
那些刷刷刷的箭阵,一会儿就像是被吓退了。
不见段一宁高呼胜利激扬士气,却只听得急急前进的前后催促声。
蔷薇和樱株才松了一口气。
陈释已听得有声音唤:“王太医!王太医!快!”
有人受伤了。
难免嘛!刚才好大的箭阵。
陈释撩开帘子,探出头去,喊住韩小飞,问外面的情形。
韩小飞说,好多府兵中了箭,也损伤了许多好马。
韩蓄正高高地骑在马上,时不时张望四周,探视四方。天已经黑了。
队伍已经点起了火把。
陈释问:“还有多久?不是只有十几里路吗?”
韩小飞指了指远处,那山上,一条暗黑的长影:“夫人,那土匪跟咱们杠上了!夫人你放心,芸香姑娘和孩子,我一定会将他们照顾好的!桃子姑娘你也放心地交给我!这十几里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只是咱们这队里有人受了伤,赶路总要慢一些。又不能将他们落下……”
陈释问伤了多少人。
韩小飞说了个约数,二三十人轻伤,三五个重伤。
韩小飞还说,那位吴参将也受了轻伤,胳膊上中了一箭。
吴参将,就是吴山。
在云飞燕还不是容和公主的时候。云飞燕和母亲寄住老家舅父家里,舅父还好,舅母虽然脸色不怎么好,但好歹不曾凉薄了母女俩那分可怜的岁月。可后来,母亲病逝,舅父几年后染病,舅母无力支撑,单薄的一家产业慢慢被堂舅给接手了去。
云飞燕就在那几年认识了随母亲回家省亲的陈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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