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朕衣衫褴褛,赤足在雪中冻得瑟瑟发抖。有时三两天,也得不到食物果腹。这是何等的滋味啊,可太子生来便有富贵,许多事,他不晓得,不能体谅朕的苦心,也不能明白一些事物的道理,这才这样书生意气,你们应该多多劝谏,教他明晓忠顺之道……”
李善长道:“臣等遵旨。”
胡惟庸忍不住心里想,什么话都教你说了,我等若说太子不是,你又要叫骂我等不敬太子了。
朱标也是无奈,只好道:“父皇,是儿臣的不是,儿臣有万死之罪。”
朱元璋这才露出了笑容,道:“你晓得朕的苦心便是。哎,家事、国事、天下事,哪一桩不操碎了朕的心?不说其他,就说你……你在春和宫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靡费了银钱?朕呢,朕在内苑,却和你的母后锱铢必较,能节俭的都尽力节俭,这是为了什么?”
朱标只好道:“儿臣也节省用度……”
朱元璋一挥手:“罢,你省个什么?又能省几个钱?朕只是告诉你道理罢了,没有想要亏待你和你诸兄弟的意思。”
正说着,也该先匆匆而来,他朝朱元璋使了个眼色。
朱元璋道:“有何事?” 也该先道:“邓千秋送来急奏报喜。”
朱元璋刚刚制服了朱标,还没高兴一阵,结果邓千秋的喜报却来了。
只是朱元璋心里复杂,也谈不上有多喜,毕竟……这查抄的事,他早知道,银子大抵也算好了,最后还得分两成出去。
就,还是肉痛!
他平静地伸出手道:“取来。”
也该先捧着一个盒子,送到了朱元璋的跟前。
朱元璋将盒子揭开,却见里头是一摞账簿,账簿之上,则是一本奏疏。
朱元璋看着这墨迹未干的账簿,脸色稍稍缓和许多。
无论怎么说,这邓千秋办事还是很用心细致的。
于是他随手捡起了奏疏,端详起来。
他起初只是随意的看看。
可很快,那目光便转不动了。
那虎目,渐渐瞪大,定格在了一个数目上。
四十一万七千九百五十余……
四十一万……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即用力地深深呼吸,而后才又找回了自己的思绪,重新将奏报看了一遍。
这个数目,显然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想。
也令他无与伦比的震惊。
“如何可能……怎么可能是这个数目……”
朱元璋口里喃喃念着。
他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一般的事,是无法令他失态的。
可眼前发生的事,却令他觉得匪夷所思。
似乎觉得有些可疑,于是朱元璋连忙取了盒中的账簿。
只是这账簿张张写得密密麻麻的,连续翻了许多页,最后,朱元璋无心继续看了。
他又深吸一口气,道:“四十一万……四十一万……”
震惊过后,心头不由得一阵狂喜。
这个数目,不只是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这可是超级加倍埃
可猛地,朱元璋突然脸色微微一变,他的脸色,开始变得不可捉摸起来。
朱元璋猛地抬头,用森然的目光看向了也该先,沉声道:“取仪鸾司的奏报,还有那逆贼的笔录,立即去龋”
看朱元璋的脸色,也该先吓了一跳,自不敢迟疑,慌忙的去了。
朱元璋已站了起来,他眼里,既有狂喜,可旋即而来的,却又隐有狂怒。
这等且喜且怒,令李善长等人皆看得心惊肉跳。
不多时,也该先火速将笔录以及仪鸾司的奏报送来。
朱元璋几乎抢过,而后开始对照着笔录细看。
他突的询问也该先:“这逆党招供的明明白白,说是两处藏匿财货的地方,其中……水门货栈的多一些,邓千秋所查抄的少一些,这应该没错吧?”
一听这话,也该先就骤然之间明白了什么,忙道:“应该如此。”
朱元璋眼眸眯起来,眸光如锋,道:“周洪在何处?”
“奴婢听闻……应该还在水门……仪鸾司那儿,虽清点了财货,却还需封装押送内帑……”
朱元璋森然笑了:“是吗?速诏邓千秋来,点拱卫司人马。对,对,还有诏汤和,让汤和亲带一队拱卫司的人马来1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