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
合同里倒是说了全包,这意味着,一旦遇到了特殊地质,还真就中了老周的话,要么赔本干活儿,要么撂挑子违约。
这工程的土方量挺大,就是因为有关系,才会落在自己的手里。
这么大的土方量,一旦陷进去,后果非常恐怖,可能,连好哥们儿都很难全身而退。
赵北桥还是不死心,“周老师,这土方工程的位置,前一阵我到过现场,就是正常的砂质土,旁边相距几十公里,还有一处工程,也做了土方,都没啥问题呀。”
赵北桥知道这份合同现在只要自己签了字,拿到发包方那里,基本就可以走完流程了,这工程也就到手了。
可如果现在要求改合同,加条款,而且是这种非常敏感的条款,那这个合同能不能再回到自己的手里,就不一定了。
他也不想给哥们添麻烦。
“前文庄那边有河流吗?”
“那边有一个臭河沟,现在早没水了,已经被土给埋了一半了。”
“有河沟,那就会有河床,虽然干了,但河床旁很可能会有岩石层,其它的工地没遇到,不代表这个地方也遇不到。你们两位好哥们再好好商量一下吧,能加条款就加,不能加的话,我的建议是,就别干这活了。”
老周的话,语气平和,可被赵北桥听到,却像是块巨石砸在心里。
赵北桥从好哥们的言谈中,能够体会,这工程干起活儿来可能没啥难度,但能拿下工程本身,还是有些难度的。
现在如果按老周的建议,加条款只是第一步,紧接着可能就是工程告吹,好哥们的一番努力也就付诸东流了。
可回想起老周身上发生了一件件奇事,赵北桥还是点了点头。“周老师,我听您的,回头我们再商量商量。”
老周喝了口茶,说道,“桥总,您泡的茶我也喝了,感谢费我也收了,这实实在在的心意我也领了,也是时候向您告辞了。”
“什么?您要走?我这马上就让人给您搬家具进来了,您怎么能走呢。”
赵北桥对老周的这个决定,确实非常惊讶。
像老周这样居无定所的社会边缘人群,如果能呆在赵北桥这里,简直不要太滋润了。
尽管赵北桥已经付了五万块的感谢费,老周有了这笔钱,出去过独立自由的日子,好像也很合理。
可是,那只是五万块钱,总有花光的时候。
而且,赵北桥是给了老周承诺的,要把以后赚的钱,都给老周分红,相当于老周成了赵北桥的股东,每一笔收益都会有分红,而且还不用投资,没有风险。
就算你看不上这里的生活条件,可赵北桥接下来要赚的那些钱,你总要盯着吧。
否则,一旦你出了这个工地,隔上几个月,这救命之恩和再造之恩可能就淡了,到时谁还能保证赵北桥仍然能信守承诺,给你分红呢。
而此时,老周竟然向赵北桥告辞,这也就表明了老周在心理上,对这五万块钱是满意的,他甚至已经给自己两次拯救赵北桥的行为,定义了一个价格,五万块。
除此之外的钱,老周根本就没有奢望一分,也没有期待一分。
老周明知,呆在这里,手中的那五万块就可以分文不动地存着,而离开这里,这五万块就立即开始磨损了。
但老周仍然选择离开。
赵北桥能够从老周的眼神里,看到他对自由自在的向往,物质生活水平不能成为要挟精神生活的工具。
老周懒得去过那种,需要费心神的生活。
他是真的懒。赵北桥心里想着。
老周听着赵北桥的挽留,也没说什么,就是悠闲地喝着茶。
随后,再次看向赵北桥,淡然地点了点头。
接着,就起身,放下茶杯,转身要走。
“周老师,您来真的?”
赵北桥急忙抓起衣服,拦在老周面前,“起码,让我请您搓一顿吧?”
“那也成。”老周笑笑。
“走,咱坐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