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例数交织不知道有多难缠,冒然清查只怕困难重重,不如再等等。”
川王这么一说,殿中又响起细微的嘈杂声,人声太多听不清,但猜想下去也大抵知道,圣人狭长的眼缓缓的扫过他们,为帝者,怎会不知下面的猫腻,户部这边的账目是要查,但正如杜薄和川王所言,此刻不是好时机。
“罢了,这事儿下回再说吧。”
圣人起身:“都回去吧。”
百官中不少数人都松了口气,送走了圣人后,众人都刻意绕开了张炳文,那人也察觉到了,跟着乌泱泱的人群到石阶前,有内监服侍穿鞋,他脸上得意,对着不停回头看他的官员扬声道:“都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了!就都这么怕查账啊!”
他这么一喊,百官纷纷回头,有脾气硬的伸手指着他:“张炳文你放屁,圣人都说了先行作罢,你又在这里咋呼什么!”
张炳文穿好鞋,行至众人面前拦住去路,负手道:“瞧这一个个的,都欠了国库多少银子啊,都不敢正眼儿瞧我和季尚书,好歹都是靖安的官儿,拿着朝廷的俸禄却欠着朝廷的钱,你们怎么好意思站在这里。”
“张炳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有人推开同伴走过来,针尖对麦芒般驳斥道:“就算是拿着朝廷的俸禄,他也有个高低之分。”冷哼一声,“也不知道你今天是缺了哪辈子的德,查账?你查哪辈子的帐,在场这么多同僚,你要查谁的账?”
“谁欠钱我查谁。”张炳文道。
人群后,宋端站在韩来身侧,见状微微蹙眉:“公子,这张炳文如此嚣张跋扈,背后一定是有人撑腰了,好在圣人今日没有定音。”
韩来冷哼一声,看向前头。
张炳文面对着这么多人的目视压力丝毫不惧,伸手一一指过面前的人:“我是不欠一分,你们这些人,谁欠了,谁不欠了,咱们到时候就见分晓。”
“到时候见分晓?我现在就见分晓!”
人群中冲出来一人,正是卫尉寺少卿李鹤鸣,果然是武官脾气暴躁,他方才一直压着火,见张炳文如此上蹿下跳,拎住他的领子作势就要打,但周围这么多人纷纷出手阻拦,劝他消气,这好歹也是御前。
“李少卿!李少卿息怒啊!”
“御前失仪只怕圣人会怪罪啊!”
“张炳文你还不快住口!”
大家乱作一团。
“明知道会被拦住却还是起势动手。”宋端看着韩来,“这李鹤鸣还挺会在百官面前卖好,只是他今日这么一闹,圣人必定会知道。”
“法不责众,李鹤鸣可不仅仅代表他自己。”韩来道。
李鹤鸣紧抓着张炳文,吐沫星子如下雨一般:“你是礼部的官儿,管什么户部的事儿,平白无故的找茬!看我不打你!”
这话听着片白,但字字都在提醒众人此事不简单。
“圣人有命!”
正闹着,圣人传令的老内监左世突然走出来,众官员闻言,忙不迭的互相挤着原地跪下,那李鹤鸣还不肯松手,被旁边的人硬拽开,强行按着跪下。
“韩郎君、季尚书、宋女史。”左内监扬声道,“政事堂一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