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能翻出天去?更何况连亡国君王都可以当个戎殇侯,怎么亡国太子就要过最下贱的生活?哪有这样的道理?”
荣昭的情绪有些激动,义正言辞道:“他本来就是受害者,你们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他。伤害他的肉体不算,连他的自尊都要践踏。皇帝舅舅说过要优待俘虏,连亡国君王都能网开一面,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哪?他才十八岁,他是无辜的!”
她言辞激烈的就像是火山爆发前蓄意已久的滚烫岩浆,荣侯爷不禁侧目。他了解他的女儿,绝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今日却为了一个毫无关系的人说出这般话,让他震惊不已。
虽只是简短的几句话,荣侯爷却能联想到那亡国太子的惨状。此时他不再纠结女儿的无礼,面对年轻而前途无量的骁骑将军他肃下脸去。
“既然昨日的交易已经达成,就断没有朝令夕改的规矩。”荣侯爷知道那名戎国太子的事,而且圣上对于这位饱受叔父欺压的太子也是同情的,所以并没有追究这位太子的去向。只是没想到原来是被沈万山捉了,还被扔到那种地方去。
“既然是钱银的事,我们荣侯府就给你补上。至于人,既然本侯女儿不给,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在这件事上他是不予余力的支持荣昭的。
沈万山觉得这对父女真是同样的油盐不进,不禁生出恼意,“收留敌人,难道荣侯爷不怕惹上麻烦吗?”
这样的威胁对于荣侯爷来说太小儿科,他微微一笑,端出孝景帝,“我想沈将军最是不想将事情闹大,如果要是让圣上知道这件事,怕是会影响圣上对沈将军的印象吧。”
“不如我将他带到皇帝舅舅面前,让他将你做过的事诉说一遍,然后给你我评一评理,看看到底是你不对还是我不对?”荣昭一唱一和道。
武夫就是武夫,以为会抓住别人的把柄,岂不知同时也授之以柄,而且看似他的把柄更大一些。
沈万山吃了鳖离开,连银票都不要了,看上去很是气急败坏。
他一走,荣侯爷便让与此事无关的荣曜先行离开。
荣曜看了眼荣昭,只是给她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就赶快走出厅堂。边走边埋怨着,他这个姐可真是可恶,这事差点连他都牵连上不说,去青楼这样的好事也不叫上他。早知道她昨天去国色天香,他还逛什么古董市场。
等荣曜走后,荣侯爷一改刚才鼎力支持荣昭的态度,双目一凛,大喝道:“你给我跪下!”
荣昭吓得一哆嗦,这还是头一次父亲让她下跪。
她不情不愿的跪下来,噘着嘴,明显很不服气。
高氏隐隐有幸灾乐祸,却又假意为她求情,要将荣昭扶起,“侯爷这是干什么,昭昭年纪小不懂事,做错事也在所难免。您快让她起来吧,这天还没热,跪在地上别回头膝盖受了凉。”
可荣侯爷却不答应,上前一大步拂开她的手,“你别扶她,就让她这么跪着。我平时就是太娇惯她了,让她在外面不知道天高地厚,什么事都敢招惹,什么人都敢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