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屠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一个下人,而且还是最低贱的那种。
他早年在寺庙,虽说日子过得清苦一些,但毕竟是大师兄,日常琐事都有小沙弥负责,每日念念经,吃吃青菜,修心养性,平淡又悠闲,也算是一段难忘的时光吧。
后来他落草为寇,成为了黑虎寨寨主,口袋里穷的叮当响,温饱都成问题,女人也只有那些膀大腰圆的妇人。可好歹样样不缺,吃喝嫖赌四毒俱全,没银子时就出去抢,有银子时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也算是快意人生了。
可如今,他竟然要打扫猪圈茅厕、圈养牲畜,甚至还要推着小车,把所有教众的马桶收起,统一清洗干净,彻底沦为了一名最低贱的下人。他不是没想过反抗,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这大半辈子,哪里受过这种苦。他宁愿回庙里喝粥吃青菜,都不想下半辈子与屎尿相伴。
可惜,他并没有其它选择。天巫教不养闲人,要么成为祭品,要么成为虔诚的教众,要么就只能做下人。教众王屠是做不了,因为他没有信仰。一个不信巫的人,如何能成为巫的信徒。
至于成为祭品,巫对于祭品的要求非常严格,从某种角度而言,能成为祭品的人,其实应该感到荣幸。王屠若是一名十一二岁的童子,又面红齿白、细皮嫩肉的话,那倒是可以成为祭品。可一个中年汉子,皮肤粗糙,浑身散发着酸臭,巫神都嫌弃,只能做一些最低贱的工作。
“你是不是叫王屠?”两名黑衣教众突兀的出现在王屠面前,神情颇为急躁。
“是又如何,洒家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要杀要剐随便。”王屠也豁出去了,与其这样窝囊的活着,不如干脆点,十八年后照样是条好汉。
“那就好,跟你一起来的那名丫头在哪里,马上跟我们走,你们可以离开了。”
王屠和胖丫稀里糊涂的来到了太祖殿,远远即看到白雪岩手里抓着一只异常肥嫩的鹦鹉,和上百名天巫教的教众对峙,顿时热泪盈眶。
“小哥,洒家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洒家不管的。不知小哥是怎么找到这的?这只鹦鹉又是咋回事?”
“这里不是说话的时候,等我们出去再说。你去赶车,我们先离开这。”
王屠点了点头,撸起袖子道:“你们这些卑鄙无耻的鼠辈,快把洒家的马车还来。”
马车早就落在了天巫教手中,白雪岩一行人到了地面后,天巫教教众将马车送回,还余外送了两匹上等的好马。这让王屠一阵惊讶,不明白天巫教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示好?还是说…
不过,马匹多了总归是好事。白雪岩原先乘坐的是两匹马马车,现在升级成为了四匹马马车,速度自然快了不少。
但马车的空间有限,再多匹马,也没办法同时拉上二十多人。
遭白雪岩拼死相救的僧道弟子,如今已经恢复了清醒。其中一名年纪较大的和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多谢这位小施主出手相救,不知小施主尊姓大名?”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名字不说也罢。”白雪岩已经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了,他现在得罪了朝廷和六大派,随时有可能遭到追杀,越少人知道他的行踪越好。
“阿弥陀佛,还请小施主据实相告,我等众人全靠小施主舍命相救,若连恩人的名字都不知晓,传出去岂不惹人笑话。”
“这..”白雪岩犹豫了一番道:“我叫白雪岩。”
白雪岩三个字一出,众多僧道面色同时变得有些难看。一名道士单手合十道:“无量天尊,可是那丧心病狂,杀光了一整个县城人的白家小儿。”
白雪岩点了点头,这名道士面色不善道:“你小小年纪竟如此心狠手辣。说,你救我们有何目的?”
白雪岩哑然,他只想着救人,哪里考虑过其它?
一名年纪尚轻的道士,不屑的冷哼一声道:“师兄何必跟他多言,此种邪魔外道,与那天巫教的妖人一丘之貉。将来我们替他收尸,也算是偿还了他恩情了。”
士可忍叔不能忍,王屠勃然大怒道:“混账,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也太忘恩负义了。若没有小哥出手相救,你们早死了。”
世间万事不过一个理字,这些僧道自知理亏,倒也不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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