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小琴嫁……嫁给夏侯……我不同意……他要杀我……我逃了……是……是……夏侯……杀……我……”
他嘴角冒着血泡,说话断断续续,有几个词大家也没有听清。但连蒙带猜地,也有人听出了他所说的意思,便低声给身边的人解释道:“他说他们遇到了夏侯家的人,被抓住了,夏侯家在找军师,林小虎说了,凌弃就是我们军师。林小虎还想把林小琴嫁给夏侯家的人,赵大忠深爱林小琴,林小虎就要杀了他,他逃出来了。似乎,杀他的还是夏侯家的人。”
说完了,再回头看赵大忠时,只见他双眼翻白,竟已没了气息!
叶汝白轻轻抽出手,缓缓站了起来,紧抿着嘴唇,沉着脸,一言不发。
人群中有人怒骂起来:“这个混帐林小虎!他不但出卖了自己的亲生妹妹,出卖了跟着他几个月的兄弟,居然还出卖了我们!怪不得那怪人一口认定,要我们交出军师呢!”
“就是,老子早看出这林小虎不是东西!果然狼心狗肺,枉自和我们做了那么久的兄弟!”
“怪不得他要急匆匆带着第七队走,我看,他是早有预谋,真是阴险狠毒啊!”
“哼,他是没在老子面前,要不然,老子就算不砍死他,也得啐了他一脸!”
但群情激愤之中,有人低声问了一句话,就像细针戳破皮球,把大伙的气一下子就泄光了:“那我们怎么办?是杀过去,找夏侯家族和林小虎为赵大忠报仇,还是当没看到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叶汝白,他却似乎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林小虎还是求生盟第七队的队长,我们的同伴,林小琴又是他妹妹……”叶汝白低沉地道:“他要把林小琴嫁给谁,我们谁也没有理由去阻止。我们能杀自己的同伴吗?”
“什么屁同伴!”叶倾城愤愤地叫道:“他带着第七队一走了之,我们遇到了这么多危险和困难,他们有回来看过一次吗?明摆着,他已经另起炉灶了,第七队已经不属于求生盟了。这次夏侯家族找来,他甚至出卖了我们,这更是如假包换的背叛,他有把我们当兄弟吗?”
初秋的金风吹袭过密林,却没有一个人回答她,甚至没人敢于看着她那干净清亮的眼睛。
“而且,他现在分明已经变成了恶人,不但拆散赵大忠和林小琴一对恋人,包办林小琴的婚姻,陷她于水深火热之中,甚至还杀了赵大忠——虽然不是他亲自动手!大哥,这样的恶徒,难道我们还不能出手惩戒吗?那样,我们辛辛苦苦修炼,还有什么意义?”
她说得义愤填膺,义正辞严,却偏偏没有人应和她,一个都没有。
叶汝白紧皱着眉头,求助地望向张弃:“兄弟,你看呢?”
张弃理解盟主的苦衷,且不说他们赶上去能不能遇到林小虎他们,就算遇到了,人家已经和夏侯家族在一起,如果硬要出手,那就是在夏侯家族虎口中夺食,那会是多么危险!而且他们师出无名,毕竟林小琴和赵大忠,都只能算是他们林家的私事,外人不好过多干涉。
况且,夏侯家族本就在向他们出手了,他们要真的硬迎上去,求生盟这数十条性命,极有可能就要全部被葬送了:大家都是朝夕相处的兄弟,他能够把大伙送进必死之局吗?
但如果不出手,一则良心上过不去,第二也会影响到盟里弟兄们的士气。
想了想,张弃沉吟道:“此事毕竟是赵大忠的一面之辞,咱们还是慎重为好!”
“那好吧!”对张弃的主意,叶汝白一向是不会置疑的,何况这也与他不谋而合。叶倾城伸伸脖子还想说什么,却被她大哥止住了:“烧了赵兄弟,咱们出发,先找到第七队再说!”
在万丈山中,是不可能留下完整的尸体的,就算把他埋在土里,恐怕要不了半个晚上,就会被闻着血腥味而来的妖兽啃得丝毫不剩,因此只能火化,把骨灰洒在密林间。
既然来到了万丈山,圣之血祭之中,想要尸骨还乡,就已经是一种奢望了。
处理完了,众少年继续前进,那速度却并没有提起来,似乎大家都并不热衷于给赵大忠报仇。叶倾城当然有些着急,但她一向也服膺张弃的话,而且她也找不到反驳他的理由。
于是队伍继续往前走,直到傍晚的时候,队伍再一次停下来:又有人阻住了去路。
“谁是凌弃?交出来,饶你们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