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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一口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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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欲晓,莫道君行早。/p>

    苏3睁开惺忪睡眼,从在大荒楼里打的地铺上迷迷糊糊爬起来的时候,眼角余光扫过,便看到有个人影已经站在书架边,正在兴致盎然的翻着书架上的古籍。/p>

    苏3摇了摇头,嘟囔了一句自己也没听清的话,这才爬了起来。/p>

    “早。”/p>

    晨光之中,楚泽立于书架旁,素手翻书,若非身上穿着道袍,看起来真和那儒生无异。/p>

    楚泽原以为老邋遢让楚泽和苏3进楼抄书算是一种惩罚,等到抄了几天书之后,楚泽这才现,老邋遢是在隐晦的提携他们两个。/p>

    大荒楼高十二层,莫说藏书百万卷,十万卷总还是有的。除去部分学术典籍。风水玄学、志怪小说之外,大荒楼之中还有不少武学典籍。/p>

    越深入书海,楚泽越感觉自己无法自拔。/p>

    当年家中藏书何止万卷,可他尚且年幼,不懂珍惜、从来未曾碰过。现如今落得这般地步,才知道书籍珍贵,大荒楼对于楚泽来说,就是一只大象,而他就像一条幼蟒,明知吞象不可为,却总有不足的贪心。/p>

    两人在大荒楼待了五天,苏3已经抄完两本古籍,楚泽一开始进度虽快,此刻却被书籍所限,只是堪堪抄完一本。/p>

    好在楚泽并非贪婪之人,更多时候,他流连古籍之中,也只是粗略翻看,或直取一招精妙。就这般囫囵吞枣的看书,也让楚泽在短短五天里,大致记住了五十招。/p>

    苏3看到楚泽一脸兴奋的样子,脸上闪过几丝犹豫,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走到楚泽身旁,轻声道:“楚泽,你该不会是魔障了吧。”/p>

    楚泽视线在书页上飞快扫过,长吐一口浊气,将手中典籍缓缓合上道:“放心,既然这个条件是我向老前辈求来的,我自然不会把它耽误的。”/p>

    苏3撇嘴道:“你明知道我不是说这个事。”/p>

    楚泽微微一笑,刚想要开口,一个声音就从楼外传来。/p>

    “知道大荒楼为何从不让外人借宿于此么?”/p>

    与此同时,从楼外走廊之上走来一个身形有些佝偻的身影。/p>

    “前辈早起最好不要饮酒,实在伤身。”/p>

    楚泽和苏3抬头看向身旁,恰好看到老邋遢摇摇晃晃的跨过门槛,走进了楼中,看样子,老头早起喝了不少酒。/p>

    “酒过伤身,意过伤神。”/p>

    老邋遢走到楚泽面前,一双看似浑浊,实则清明的眼睛死死盯住楚泽。/p>

    “我见过无数已经老眼昏花的读书人,掉进故纸堆中,皓穷经一辈子不得而出,越困越深。”/p>

    老邋遢声音严厉,原本佝偻的身体忽然挺立起来,竟然高出楚泽一头,从高处俯视着楚泽。/p>

    楚泽眼神清澈而坚定,即便老邋遢气势逼人,也不为所动,和老邋遢对视了一眼后缓缓道:“晚辈自有分寸。”/p>

    “自有分寸?”老邋遢冷笑一声,随手抽出一本古籍,并不打开,开口便问,“《止水阁观潮三十六式》,第十五式。”/p>

    “潮返,气从膻中,至太阳、太阴、少阳、少阴。散而不聚,刹那回头。”/p>

    “《聚阳指》,第九页。”/p>

    “是以气生,孕两轮,过任督,燥五脏,生阳火……”/p>

    “《九阴坐照经》,第三十六页,第四段。”/p>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p>

    待到老邋遢将手中第七本书合上,苏3看向楚泽的眼神已经从一开始的惊讶,不可思议,变成了仰望——不是看见山的那种仰望,是看见站在山巅之人的那种仰望。/p>

    “原来,前辈这几日一直在观察我。”/p>

    楚泽目光闪烁,刚才老者问的那些东西,皆取自于楚泽这几日看过的典籍,而且恰好都闻到了楚泽看过的那些片段。要说一切都归于偶然,楚泽绝对不信这可以用巧合来解释。/p>

    “是在观察,但今日才知道还是小看你小子了。”/p>

    老邋遢的脸上也透露出些许惊讶,他的博闻强识是因为他当年的身份、现在的实力和所处的环境结合而成。但楚泽的记忆力,却可以说成天赋了。/p>

    老人绕过两个少年,将手中书放回书架之上,这才感慨道:“你们二人当真让老夫大开眼界。”/p>

    原本还在讶异失神的苏3听到老邋遢说的话,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露出了几分怀疑。/p>

    苏3用手指着自己,疑惑道:“我?”/p>

    “莫要对老头我装傻了,你知道自己是谁。”/p>

    老邋遢显然清楚苏3底细,对他没有太多想说的,所以他的视线其实一直都在楚泽身上。/p>

    “天赋也好,外力也罢。死记硬背和融汇贯通之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个不是旁人能够帮你的。”/p>

    老邋遢没再拿起第八本书,转身朝着楼外走去,身形再度变得有些佝偻起来。/p>

    等到老人身影消失在两人面前,楚泽和苏3这才听见老邋遢轻声叹道:“藏拙也好,担忧也罢,总有些坎迟早是要跨过的。”/p>

    书架旁,苏3和楚泽沉默着,思绪万千,一时无言。/p>

    ……/p>

    月上柳梢,沿河的区域,6续亮起了灯火。/p>

    大荒楼拍卖行更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而拍卖行后的世界,却宛如死地一般寂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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