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来来往往的燕齐官道旁搭着一所茶棚,不少过往的旅客都会在这里停留歇息。茶棚的主人——郑常季做着小本生意,他和妻子一起端茶送水,稍微有空闲时,他便会找一张桌子坐下,和客人们聊着天南地北的见闻趣事。
和客人们谈天算是他生活中的一大乐趣。今次茶棚里来了一对看起来颇为显眼的客人。
那是一名年纪轻轻,但是却给人一种莫名沧桑感的青年。他似乎是漂泊无依的旅人,与他同行的是一名戴着面纱,全身都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子。那名女子一直紧紧地跟随在青年的身边,一副非常怕生的样子。
两人挑了角落的一张桌子坐下,在讨要了一壶大红袍之后,青年只给自己倒上了茶,并没有给女子茶杯。
郑常季这些年也见识了不少形形色色的人物,对于这名青年,他十分好奇。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名青年或许经历了不少故事。
作为一个喜欢唠嗑的人,郑常季坐在了青年对面,出声招呼道:
“这位公子,咱家的茶味道可好?”
“……嗯,很不错。”青年微笑着回答,“老板你这的茶算是我喝过的最醇美的了。”
郑常季稍稍松了口气,因为他感觉得出青年不是那种冷漠待人的人,所以他进一步攀谈起来。
“我叫郑常季,公子你叫我老郑就行了。话说公子这是要赶往齐地?是走亲戚么?”
青年微微一愣,他想了想,老实地回答道:“嗯,我们确实是要去齐。不过不是走亲戚。这还没到过年呢,就走访亲戚?”
“这……嘿嘿……”郑常季笑了笑,“我看公子你背着的行囊这么大,却又不雇辆马车,不太像是商人。也不像是那些去齐地参拜孔圣人的学生……硬要说的话,我觉得公子你像是那些走亲戚的人。”
“我是大夫。”青年淡淡说道,“去齐地,是打算出海采一味药材。”
“哦……原来如此。”郑常季恍然大悟。
这年头的大夫早已经不是过去那般遭人鄙视了,因为济世城的医仙故事,行医早已经成为了一门光荣的职业。
“那……这位是?”
“哦,这是内人。”青年介绍道。
郑常季礼貌地打了声招呼,不过戴着面纱的女子并没有回应,只是紧紧地贴在青年的身旁。
“内人有点怕生。”青年道歉。
“没事没事。”郑常季并不在意,“说起来,公子你叫什么名字?没准我以后还能够跟人家吹牛说,一代名医某某某也在我这茶寮喝过茶。”
“我叫木钧念。”青年想了想,答道,“林木之木,千钧之钧,思念之念。”
“木公子,你是大夫,能不能跟我说说你行医的时候遇见的什么稀奇事?”
“稀奇事?”
“哦,我这个人啊,就是爱听故事,开这个茶寮,主要就是想招待那些天南地北的旅人,顺便听一听他们的有趣见闻。”
“原来如此……”钧念恍然,他略一思索,接着说,“我也没什么有趣的见闻,就是一些上山采药的经过,如果这也可以的话,那我就说说吧……”
于是,钧念说起了自己在深山老林里寻找那些药材的经过,说完之后,郑常季显得有些失望,因为他原以为钧念会说出一些更加有意思的事。不过失望归失望,郑常季还是感谢了钧念。
“对了,”钧念开口道,“老郑,听说泰衡附近的海域最近出了海盗,那一片都不允许出海,这是真的么?”
“哦,你一说我想起来了,泰衡那边确实已经禁海了。不过那伙海盗只在瀛洲海域出没,所以你若是往南走,到高田那边还是可以出海的,只要不靠近瀛洲海域就行了。”
“是这样么……”钧念稍稍面露难色。
“怎么了吗?”
“哦,没什么,只是我在想,我要采的那味药材是瀛洲海岛上才有的,若是不接近那片海域……我可就有些麻烦了。”
“唉,公子你也不必太心急,我听说啊这些日子泰衡那边已经调配来了不少水军,说是那啥吴越军区来的。据说已经有快十万人了,不久之后那伙海盗就会被剿灭了吧。”郑常季说着自己听来的消息。
钧念听了,不由得心中暗惊,因为要出动十万编制的军队剿灭海盗,那海盗该是多可怕的战力?
泰衡果然出了什么事……按照时间,六都巡礼也该抵达泰衡了。
自己还是放不下他们,所以……
马上就能再见了,芸砂姐,横罗哥,嵋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