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次在那个豪门纨绔身上吃了亏,被父亲禁足在家里的那段时间里,倪真也作出了一番反思,在比对他父亲倪狂的过往之后,他突然也对仅用了一年,就令一个豪门纨绔变身亿万富豪的电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本就是香港有名的小才子,回写文章也能写文章,又有家庭的熏陶,本身才华也是了得,过去的几个月里,竟然给他参考一部在港上映的西片,竟然真让他创作出了一部电影的剧本来,就是他面前的这个爱在人间。
手指摩擦着剧本,倪真眼神闪烁。他是个聪明人,或者说是精明更恰当一些。
倪真对电影不是很懂,但他有股小聪明跟精明。留学海外多年的他在美国也曾经看过不少部的美国电影,今年新宝院线引入了美国一部名为雨人的电影在港上映之后,倪真也抽时间去影院看了一场,至今对电影中的剧情还有印象。那部名为雨人的电影,因为剧情跟代入感等诸多因素,在香港票房并不突出,但也不可否认那是一部好电影。港人自然不懂美国价值观,不代表曾留学海外多年的倪真也不懂。
正因为如此,提笔想创作一部自己的剧本时,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那部美国大片雨人,又集合去年一部在香港口碑不错的电影肥猫流浪记之后,用去了一段时间倪真便创作出了这么一个似是而非的电影来,他有自信,只要自己的这个剧本能被拍成电影,那就一定能赚到钱。那个豪门纨绔能够靠电影起家,他倪真一样也能。
只是,这剧本该递给谁呢直接卖出去本子他有些不甘心,编剧在香港的地位一向不高,那可不是他追求的东西。
香港人少有不订报纸的,倪真也不例外。
给你,今天的报纸张玉蕾从外面拿了几份报纸重新走进了卧室,把报纸往床头一放,撩了撩头发说:冤家,我要去冲个澡了,你可不许偷看哦
去吧去吧
倪真把手上的稿子又塞回了袋子中,然后放回了旁边的床头柜上,漫不经心的接了一句。他至今还没想好该如何处理这个剧本,以至于剧本创作出来也有段时间了,但一直都没能递出去。
张玉蕾见他似乎在想事情,睫毛微微动了动,终归今天还有事情,也不再与他打情骂俏,便出了卧室朝着洗浴室走去。最近这段时间来她没少栖宿在倪真的这栋别墅里,早就摸熟了他家里的门门户户,哪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耳旁脚步声远去,倪真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愁眉才渐渐舒展开。他对电影圈并不是很熟,倘若不是遇到了林孝智,恐怕玩够了娱乐圈的这套,他最有可能的还是在父亲的帮助下进入出版界,日后兴趣成为香港新一代的出版大拿,或者自建一家报社杂志当个老板也说不定。
正是因为对电影界不熟,以至于他现在手上有个本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能赚到最多的钱,来填平他心里的那愤怒的无底洞。
要不要去问问他呢
脑海里突然浮现过父亲的那张严厉的脸庞,倪真越想越烦躁。拿不定主意的他于脆不想了,随手拿起旁边一份报纸看了起来。
本身还跟h签有艺人合约,他也算是娱乐圈中人了,直接翻到娱乐版先看起,谁料到他才刚刚翻到手里这份星岛日报的娱乐版首页,脸色便豁然阴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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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逆子林孝智,又是他
望着报纸上,那张抓拍角度很好,被众多媒体人环抱在中间,颇有一种指点江山感觉的林孝智的照片,倪真脸色狰狞地一把抓起那份星岛日报,气得扔的远远地。一根烟接一根烟,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七八根烟下了肚,他这才像是气消了一般,起身捡起了那份被他扔远的报纸,翻到了有关于林孝智的那部分报道,脸色难看的看了起来。
差距越来越大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指甲已经深陷进肉里,他都好像没有察觉到一样,直到那鲜红色的血迹染红了报纸时,倪真这才察觉到这一点,狠狠地一拳落在了床上,不甘憋屈跟复仇的怒火,无情地炙烤着他的心里。
不能再犹豫下去了,再拖下去他们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很快,脑袋里一个意志越来越清晰。又给自己点燃了最后一根烟后,倪真仰头躺在床上抽着,任由那烟蒂落在床单上,烫出了一个个的零星小洞,脸上阴沉不定了好一会,才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毅然地捻灭了烟头,拿起了旁边桌子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
电话那边传来最宠爱他的母亲的声音,倪真喉咙一阵吞咽,他这才想起来,最近这段时间来他旧病重燃,只顾着在外面花天酒地,一个月了也才去离他这里仅有几十分钟车程的父母那里看他们一次
妈,是我他声音压低了一些。
臭小子,你终于舍得给家里打个电话了,起床了没,吃早饭了没
妈倪真心里一暖,但手上刺痛感觉却让他想起了自己为什么打电话,连忙说道:我起床了,也吃过早饭了,能让爸接一下电话吗,我找他有事
知道了,知道了。老倪你来说吧
电话那边,母亲似乎心情很不错,将电话给了倪狂。
倪真忍不住的喉咙一阵吞咽,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是布满了小汗珠。跟绝大多数人一样,他很怕自己的父亲。就算是从小叛逆,长大后也没少跟父亲顶嘴,但父亲倪狂在他心目中,其实还是有些畏惧的。
爸
电话那边只能听到轻微的喘气声,却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倪真知道这是他父亲在等他低头,本想挂上电话的,但犹豫了十几秒,还是主动低头开口。
今天怎么想起我了说吧,什么事话筒里,父亲倪狂的声音终于传来了,声音不大也很平淡,但倪真在听到了这个声音后,却像是浑身充满了力量一般。
爸我有件事情想让你帮个忙。我写了一个电影剧本,但不知道该投给哪家电影公司才好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他似乎隐隐听到了父亲好像叹了一口气,才听见那边又传来他的声音:就这事你是想把剧本卖出去还是另有打算
我倪真犹豫了一下,脑袋里突然又想起了那个人,才坚定地说道:我想要靠它赚钱,赚很多钱
知道了,抽个时间把剧本送过来我先看看,还有也回家吃顿饭
爸我知道了
父与子的电话,从头到尾也没有几句话。很快就挂上了电话后,倪真额头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像是虚脱了一样背靠着床沿躺了好一会,才见他起身从不远处的橱柜里拿了一包还没拆口的新烟打开,给自己点了一根。
倪狂的话很少,在电话里既没答应也没说什么。但给了他电话之后,倪真却莫名地松了口气,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在他心里,父亲的强大就像是无所不能一样,他做不到的事情,父亲一定能做到。
吞云吐雾之中,一根烟很快又下了肚子。倪真伸了一个懒腰,这才拿起还未熄灭的烟头,冲着旁边报纸上的那孝智的照片狠狠按了下去。
滋啦
烟头狠狠在那张照片上烫出了一个大洞来,倪真难看地脸上这才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等着瞧吧,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好,而且比你更好更出色。
你给我的,终有一天我会还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