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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守绪即将从开封出逃,金国的国土连河南都快保不住了,最后只剩下长江北岸的一个蔡州…如此绝境,再加上百年血仇,不痛打落水狗更待何时?
面对粮尽援绝、京城开封已守不下去的现状,完颜守绪遣近侍向白华问计。大势已去,白华也无计可施,只能建议皇帝外出避难,而留自己的二哥、荆王完颜守纯在开封监国。并一定要遣使向蒙古大汗窝阔台解释:我外出,绝非是想再集合兵马与蒙古对抗,只是因作为和谈的蒙古使者唐庆被我的军卒擅杀,我怕您会让我偿命,我这才逃出京城,想做一庶人以终老…以此说辞,说不定还能保存社稷?
接下来,金哀宗与百官商议逃出开封后,逃亡的目的地究竟是哪里?有人说去归德府,那里是北宋当年的南京、城防出色。有人说去卫州,说那里有粮食,至少能吃饱。也有人提议沿西山逃入邓州,不过有人指出速不台的蒙古军队如今正在汝州,去西山那就是自投罗网。不如取道陈、蔡等州再转往邓州。完颜守绪最后征求白华的意见。白华说“归德城虽坚,但没有粮食,决不能去。如今只有往邓州,而经汝州去邓州是最近的一条路。就请陛下直赴汝州,与蒙古速不台一决!但我始终希望陛下能留在京城开封。若出京益远,则军食日减、马食野草,事愈难矣。若陛下能够留下,则外可激三军之气、内可慰都城人心。或一意避难,臣恐人心皆顾恋家业,未必肯毅然从行”
大金礼部尚书石抹世勣率刘肃、田芝等0位朝官,直闯仁安殿,来见皇帝“臣等听说陛下欲亲出,窃谓此行不便”完颜守绪说“爱卿们,我们来算一笔账:如果我不走,军队就要一分为二:一守、一战。如果我走了,我就能将这支军队合为一,带在身边,不是更有希望吗”石抹世勣回答“陛下您是怎么算账的?您一走,军队就要一分为三:一守、一战、一跟着保护您,您还是不要走为好”完颜守绪叹道“爱卿们岂能不知:若有完颜仲德、武仙两支兵马在,我岂会离开?可是现在你们看看开封城中有多少兵:蒲察官奴有00马兵、刘益有5000步兵…就这点兵力,我能不全部带在身边吗?所以不是一分为三,而是合二为一”又指着自己的御榻说“我此行,就是决定放弃开封!岂会再回来?恨只恨朕未尝奢侈、未尝信任小人,历史却要让朕成为亡国之君”石抹世勣应声反问“陛下怎么没用小人”完颜守绪问“谁是小人”石抹世勣答“都察逊、完颜长乐等,皆小人也。陛下正不知其为小人,所以用之”完颜守绪默然。良久,君臣涕泣而罢。
此时,开封城内大街小巷都在哄传“皇帝将弃开封逃往归德府,而留军士家属在此。如今城中已无粮,我们都要饿死了!就算能带我们一起去归德,又能有几天好活”完颜守绪命首相完颜赛不出去,紧急安抚民心“要去归德府?都是那个叫白华的人出的这个馊主意!现在皇帝决定:出城去汝州,与蒙古军决一死战”
安抚完民心后,日,金哀宗在大庆殿召集群臣、军士,宣布自己将从开封出逃的决定。并欲任命蒲察官奴为马军元帅、高显为步军元帅、刘益为副元帅,以一路保护自己。恩楚大骂“此辈把锄不知高下,国家大事,难道要托付给他们吗”蒲察官奴反唇相讥“若你们这些将相大臣能处理好国家大事,何至于用我等”
最终,此任命被搅黄。而金哀宗则命令右丞相完颜赛不、平章政事完颜白撒、参知政事兼右副元帅恩楚、尚书左丞李蹊、元帅左监军徒单伯嘉等人率军扈从。而留参知政事完颜奴绅、枢密副使兼开封知府习捏阿不两人留守。并将府库金银、内府器皿,宫人衣物等全部取出,分赐将士。
随后,完颜守绪与太后、皇后、嫔妃、公主等宗室痛哭告别。之所以不带这些家眷走,一来是要安定开封城内的民心。二来也实在带不走,巨大的后宫会把他拖成龟速…恸哭过后,金哀宗毅然决然的离开开封出逃!在皇宫南面的开阳门,他对留守兵士留下最后一句话“社稷宗庙在此。汝等壮士,不要因为不能随朕出幸,而自暴自弃。若能谨守京城、力保无虞,将来之赏,必在首功”闻者皆泣。
当天,巩昌元帅完颜仲德率千人援军,一路跨过秦、蓝、商、邓等州,以果菜为食,间关百死,终于到达开封。见到皇帝正在准备出逃,他建议皇帝能去自己的地盘上:陕西之地的秦、巩诸州。
完颜仲德的这一请求被金哀宗群臣直接无视。陕西之地?那是开封的西边!那个方向00里内连个活人都找不着!金哀宗一行已下定决心:往东逃!
本月,速不台在听说金哀宗从开封出逃之后,火速调集兵马,重围开封城!
9日,金哀宗一行来到黄陵岗。在这里,群臣提议:以河北诸将为先锋,北渡黄河,进驻大名府路的开州,之后北攻大名、东取东平,豪杰必有响应者。完颜白撒则说“圣体不便鞍马,今可暂驻归德。臣等愿率降将往东平,并经略河朔之地”只有都察逊、蒲察官奴反对“北行万一不如意,圣主孤身欲何所为?不如先往西北去取河北西路的卫州,毕竟那里有粮”完颜守绪也顾不了这许多了,如今吃饱肚子最重要!于是决定:逃亡之路的第一站是攻击卫州!
绍定6年(1)1月1日,金哀宗完颜守绪乘船渡黄河。却遇到大风,后军不能及时渡过。日,辉尔古讷所率的蒙古追兵就杀到了!在黄河南岸大肆屠杀还未来得及渡河的金军。金军元帅贺德希力战而死,元帅珠尔、都尉纥石烈谔楞皆战死。金军溺亡者千人。完颜守绪身在北岸,望之震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