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本来两眼冷如寒潭,此时勾唇一笑,便如冰融雪消之下蓦然间满园花开,真真是赏心悦目之极。
笑甚么笑,不就是探了旁人虚实么?
李逸懒得理他,只足尖儿在石阶上一点,长身上了殿顶。
等他跃出外围宫墙,铁心抬眼看见便道:“哎哟,方才进去了上千羽林卫,郎君要是再不出来,仆便要闯进去了。”
李逸拍拍袍袖,淡声道:“朱虚侯那厮原不知道李家是宗室一系,而今……罢了,且先回府。”
他前脚进去朱雀门,后脚铁心便牵马去避静处等候。此时听了他要离开这“是非之地”,这汉子忙又牵了马来。
李逸接过缰绳,翻身上了马背。
铁心亦是翻身上马。
随后两人便避开大街,专拣了偏避小巷走。待到了李府后门,铁心便如往常一样,嗫唇吹了两声唿哨。
唿哨声一长一短,远远传了开去。
约过了半刻,后门门板“吱呀!”开了,卫六由内探身出来,拿眼在李逸身上一扫,瞬间便苦了脸:“郎君……大郎君要郎君去书房。”
晚间王宫内又是走水,又是众位大臣惊慌出宫,再又两千羽卫进宫……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只怕长安城内稍有身份的世族早得了消息。更莫说掌控合国上下狱判刑告的太尉。
李逸将缰绳撂给铁心,边踱步进门,边问:“两位王大人可回了府?”
卫六苦了脸点头:“同各位大人一样,由羽林卫护送了回去。”
“唔,这便好。”
两人进的说是后门,实则是开在后园角落里的一扇小门。
前头李逸进去,又铁心牵了马跟上,卫六这才锁妥门扇,回身一溜小跑撵上自家主子:“郎君,走这边小径。大郎君不在大书房,在小书房。”
刑房……旁边的小书房?
李逸长眉一挑,低声问:“可是又抓了人?”
卫六扫了圈儿周围。
其实李府后园子看似冷清,实则暗中不知道有多少护从警戒。这汉子也是习惯。
卫六自然是看不见什么“人”,便回过头来低声道:“方才卫七拎回来一个……仆看像是方才埋伏在后殿的南军军士。”
南军军士?大兄倒是下手快。
李逸眯了眯眼。
本来后园角门便是为进出刑房而备,两人说这几句话的功夫,已是到了小径尽头。
尽头是一排低矮的石屋。因石屋上没有窗,两人便只能看见最右侧那间门缝里透出一点光亮。
紧挨石屋便又有幢阔大的石楼。
此时楼下亦是透出幽幽一点光线。
卫六引李逸到了楼下,小心推开厅门道:“大郎君,二郎君来了。”禀过话,这汉子便侧身让了李逸进去。
厅里只左侧有张大案桌,再桌前有两副榻座儿,此外再没有其他物什。
此时桌上点了盏灯。
李济由桌后抬起头来,拿眼上下在李逸身上一扫,皱眉问:“朱虚侯现下如何?”
“我只言现下时机不对,要他等。”李逸撩袍在榻座上坐了下来,答了这句,转而又闲闲问:“大兄可是抓了南军兵士?。”
“唔,卫七去时那些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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