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样!”
新王寺雄就这样静静地讲述,望月秀知很好地扮演一个听众的角色。
“昭和末那几年极道还是比较吃香的,拳头致胜,我敢打敢拼,很快就出头了,被新王寺家...”新王寺雄比划了一下屋子,“...招进来当上门女婿。”
望月秀知挑了挑眉,没想到眼前这位还是一代赘婿。
曰本称入赘为‘婿取婚’,曰本人重视家名家业大于血缘。
三井财团的掌门人就曾经说过,“如果只能有一个孩子,我宁愿要女儿,不要儿子,因为有了女儿就可以挑选出更加出色的儿子。”
儿子没得选,女婿却可以慢慢挑。
在曰本,传承千年以上的家族企业就有7家,其保障制度就是‘婿取婚’。
一些著名的大企业,政治世家,都有一定要生出女性继承人的要求。
曰本家族制度明显,在他们的观念中是没有‘分家’这个概念的。
只有‘家’把你分出去,没有长房二房三房反过来分家的道理。
最优秀的后辈继承大部分家族家产,次子等则失去了继承的机会。
所以这些受过良好教育,同时家世能力都不错的次子就会去另一个大家族当上门女婿,做婿养子,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看着望月秀知诧异的眼神,新王寺雄笑道:“其实我岳父大人当初看中的是你父亲,但阿纲死活不肯改姓,最后就便宜我了。”
呃...这么来说大叔和父亲居然曾经是情敌?
新王寺雄接着说道:“在新王寺家的帮助下,我很快就乘势而起,当然我也没有忘记帮助我的伙伴们。”
“帮助德田解决地区纠纷,让他在同辈中脱颖而出,顺利迈入政坛。给你父亲提供极道保护,帮他创业收债。”
“但是在平成后,极道就不那么吃香了,这个时候就是德田与你父亲反过来帮我。”
“只不过德田是政治家,与极道走太近会影响到他的前途,所以你父亲,阿纲就成为我们的中间人,白手套。”
原来如此,望月秀知低头思索,同乡发展出来的小团体。
“但是,还是没有说到点子上,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新王寺雄看了眼望月秀知,“德田已经不满于当初那个出人头地的想法了,他想要再进一步,想要变革。”
“变革,变革什么?”望月秀知听得有点晕乎。
“变革一切,德田加入的政治党派本身就属于革新政党,主张打破现状,进行政治经济社会体制改革。”
望月秀知对于政治是一窍不通,但有种这里面水很深的感觉。“所以,你们干了什么?”
“德田决定从我这先下手,”新王寺雄说道,“因为世道的发展,极道已经没有什么上升空间了,抢地盘造成的人员伤亡、抚恤金根本入不敷出。”
“社会的歧视,警察的打击,经济的下行,我那时不仅收不到新的小弟补充新血,甚至拿不出份额交给上头组织。”
“所以,在德田和阿纲的建议下,新王寺家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新王寺家是以做皮肉生意起家的,从街头巷角的站街女,到高级俱乐部的女公关,异国风情,各式制服,应有尽有。”
“在阿纲的指导下,新王寺家尝试着将这种业务搬到互联网上。”
“所以...你知道的,上网的话,是不会有人来找你收保护费的。”
“循序渐进,逐步改变成现在的模样,现在的新王寺家已经完全称不上是极道了,更像是一家公司。”
望月秀知:“......”
这就是父亲和那个没见过的德田大叔搞出来的变革吗?
把一个极道组织拆解成...高级福利院?
“在他们看来,变革是成功的。”新王寺雄接着说道,“把暴力组织变成富足安定的企业,是社会的进步。”
“同时,在其他极道组织看来,新王寺家与德田绝对是死敌一般的存在,欺骗并瓦解了新王寺家,将自己的政绩建立在新王寺家的废墟之上。”
“但其实我并没有这么想,那个时候,能把岳父传承给我的新王寺家名号保留下来,就是我唯一的渴求了。”
“德田也在你父亲的帮助下,一步步升迁,事务次官,知事,议员。”
“但是他作为革新政党,是不可能执政的。”
望月秀知有点疑惑,革新党派就不可能执政,这是什么道理?
曰本不是多党制吗?
他拿出手机检索了一下曰本的政党体系,突然就有点冒冷汗了。
“该不会...”
新王寺雄迎着望月秀知不可置信的目光,点了点头,“没错,德田他就是那个要废除天皇制的无神论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