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睁开了眼睛,耳朵也竖了起来,正要仔细分辨下外面的动静,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闷响,心中总算是踏实了,侧过头去继续睡觉,到了第二天天光放亮时,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周平赶忙穿好衣服冲了出去,来到院子里时,这里已经站满了人,见他走了过来,几个小管事忙让开道路,周平几步走到近前,果然在人群中发现几颗头颅,和他之前在宋庆那里见过的一样,全都是当初派去截杀宋庆商队的那几个护院。
片刻之后,周老爷也披着衣服赶来,见了几个用石灰搅拌过,却依然显得有些腐烂的人头,顿时吓得不轻,脑子还没彻底转过弯来,门口便有人大惊失色的喊道:不好啦,周家杀人啦,好多人头啊
这是什么人周进明显觉得不对,可要阻止时,那几人却调头便跑出门去,找几个小管事打听之后,才知道是清早过来送水的,虽说跟自家没仇,可这件事情却再也遮掩不住了,八成过不了多久衙役就会上门。
周进不怕官司,这人命案子本身跟他没有关系,人头都是自家当日派出去的那些护院家丁,凶手当然就是宋庆,只是一来没有证据,二来这人头半夜被扔到家里头来,衙门口总归要派人过来查问,到时候为了息事宁人,家里自然还要出钱打点,若换成往日自然无所谓,大不了给些银子便是,如今周家正是最困难的时候,也不知又要被人吃掉多少血肉。
果然,没过多久衙门口儿便来了几个差人,各个面带喜色,而且丝毫不加掩饰,周进看的眉头直皱,他知道这些衙役高兴是因为有钱可拿,多少年跟官府勾搭,他对这些人的性子再熟悉不过,因此并不觉得如何意外,让他恼怒的是这些人竟然没有丝毫掩饰,就在他面前露出笑容来,这说明了一个非常显著的问题,他周老爷在徐州的面子已经没有从前大了。
这还只是客气的说法,不客气的说,他的威望比起从前来差的太远,这些衙役们可是全徐州最会察言观色看风头的一群人,一个人或者家族是否有势力,只看衙役们对待他们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如今这群衙役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嬉皮笑脸,全然没有一个办差该有的态度,说白了就是没有将他周老爷放在眼里,根本就没拿他这个市井第一人家当回事。
周老爷很愤怒,可又无可奈何,因为面子是他自己丢掉的,他与宋庆的争斗全徐州包括周围四县都在关注,因此他是怎么输掉的,大家也都很清楚,如今效果已经开始逐渐显现出来,从前这些衙役老远见了他都要露出笑脸,甚至在路旁目送他的轿子远去,如今到了周家宅子里面办事,办的还是人命案子,竟然会如此怠慢,外头那些百姓们的反应可想而知。
他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此事对于徐州内外的反应,看样子之后的刺杀行动必须要成功,周家这边关键时刻甚至可以多派些家丁护院出去,一定要将宋庆斩杀,否则再过上一两个月,怕是就没几个人会将周家当回事了。
只是不爽归不爽,衙役终究是代表官府的,他还必须要打叠起精神来应付,毕竟这是个几颗人头,相当于几条人命,在徐州这种承平日久的地方,暗地里有多少事情姑且不说,明面上还是很少出现这种大案子的,他作为周家的家主,必须要时刻回答衙役们的问题,尽管心中不耐,也只得暂时忍了,只是终归倒人不倒架,哪怕是回答问题,也都是坐在太师椅上的。
快到中午的时候,衙役们总算是结束了问案,也没有说要带什么人回去,只说暂时回去禀报,其余事情等知州大人发下话来再说,周进心中明白,这是等着自家送钱进去呢,若是看不见银子,虽说未必有人真敢搅风搅雨,但给自己添点堵是在所难免的,周家此时风雨飘摇,也实在是经不住这种事情,当即命周平去准备银子,过后给知州那边送去,衙役们的也要另备一份,有道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这些衙役若是真动什么手脚,怕是比知州大人那边还要麻烦。
周平倒是也不含糊,拿了银子之后飞速出门,直奔自己在外面的房子,将银子往姘头那里一放,回去便说知州大人拿了银子,言道一切好说,叫老爷尽管放心云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