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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老爹正颜凛色:“父亲严训,自有他的道理,我不违背便是,但他并未要求后人也需遵循,何况每个人都应该有其自己人生选择,不然浑浑一生,与那行尸何异?”
石老爹年轻时也闯荡过,对其父亲的世界也曾追求过,可惜后来基本上是连门槛都没有摸着,心中更是对父亲的决断颇有非议。凭什么要断绝那神奇的道路?你辈难清,辈辈难平吗?明明已经走在浑噩世人的前头,现在却要弃履裹足、退为浑人?我已不甘,为何要连累后人不甘?纷争如何?世事又如何?当历则历,当行则行!
辜老爷子惊喜于跟上一次见面平然于两种不同的态度,相比起那一个,这个更合自己胃口一些,呵呵笑道:“对嘛,这才是新时代男儿该有的气象嘛。是个爷们。”
也不乐意再跟石老爹扯淡,望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寻着什么,边着急道:“你别让小陈石忙乎了,去把他寻来,磕个头,喊声师父,咱把这事给定下来。”
从接触辜老爷子也有两次了,见其心性率真、任性而为,活脱脱就是一个老顽童。于己虽自认不迂腐、不刻板,但比起老爷子来,还是少了一份洒脱。
恰逢陈石从厨房奔来,边跑边叫到:“辜爷爷,老爹,饭做好了,过来吃饭吧。”
餐桌上简单几个小菜,却也有荤有素。肉质鲜嫩,青蔬翠绿;有香有色,多汁可口。陈石更是兴奋的指着菜跟辜老爷子说,哪个是他做的,哪个是他彭姨炒的,尽显殷勤。
午饭的菜色很符合辜老爷子的口味,心想一会儿就能再收一个天赋异禀的徒弟,加上自己细心调教,将来必定成就非凡,一举把宗门推上顶峰也并非不可能。因此,辜老爷子这一顿饭吃得都比平日里多了两碗,更是许诺暑假把外孙女介绍给小陈石,至于介绍给他干嘛,就嘿嘿糊弄了过去。搞得石老爹一阵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因为老爷子也没说出口,想说什么都没有借口。
饭后,彭姨收拾着残羹,石老爹吩咐陈石去沐浴更衣,一会儿有重要的事要办。自己又去房里翻出了自己珍藏已久的龙井茶,又从梨木白鹤浮雕匣子里取出了两盏白瓷盖碗茶杯,好像只有这般精致的茶杯才配得上如此好茶。还特意去住在不远处的村长家,邀请其来做个见证。当任村长姓彭,也是方圆一位德高望重之人。
忙碌了好一阵子过后,陈石穿戴整齐,温香软玉般从屋里走出来,当真是佛靠金装马靠鞍,上身棉麻布盘扣立领现代唐装,下身同款宽松?腰长裤,小小陈石衬托得如风潇洒儒雅。这身衣服是去年过年的时候石老爹特意专程买的,具体石老爹说了什么意义,陈石倒是没有听清,只知道这身衣服很帅,是十分重要的场合才能穿出来的。而今天,显然是个十分肃穆庄重的日子。
见陈石已经收拾妥当,便招呼他到身边来。而辜老爷子见收拾得郑重,也端正了身份,期待着心怡已久的一幕。
自从上次认出陈石父亲乃自己同门师弟之子之后,就有了亲近之心。其一是为了弥补当年自身之过;其二也是为了回报师弟为师门维护之情;其三,也是因为小陈石真有天资,更有大机缘五行手傍身。而据自己了解,这样的身世机缘者,皆出类拔萃、大成于世之人。不囊于自身怀抱,岂不是暴殄天物?还有一个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心绪,实际上已然慢慢悄无声息占据了整个心境而挥之不去,他很喜欢小陈石这孩子,就跟看见自己喜爱的小孙女一样的情感,很怜惜、疼爱、想呵护着、宠溺着……
石老爹拉着陈石行至辜老爷子面前,恭恭敬敬地请辜老爷子上坐,辜老爷子也没推辞,越是敬重,越是可靠,越是对宗门的责任与担当,看形既知人心。
辜老爷子取下拇指手上象征师门信物的扳指,恭敬置于香案之上。在陈石手挚青香拜祭祖上和祖师以后,手捧茶盏下拜改口称道:“师父,请喝茶。”
辜老爷子正襟危坐,喝了一口茶水连声称道:“好,好,好。”
边上石老爹也跟着说:“自古拜师当以重礼,可今日事出仓促,从了简,还望前辈莫怪。”说完,恭恭敬敬递上一个厚厚的红包以代礼数,当然也少不了旁边见证人的一份。
辜老爷子也不推辞,忙扶起下拜的弟子,接了红包,便只顾着仔细打量着有些羞涩的陈石,如青瓷器般爱不释手。
彭爷爷也在旁恭贺辜老爷子喜收爱徒,并邀请晚上去他家吃饭,得知辜老爷子是省城名医,难免动了亲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