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云瑶,接着道:“我不想让自己的手上沾满和她们这些东西一样的肮脏。她是该死,就像妈妈说的,就算将她就地打死也没人会说一句我这个主母做的不好。只不过,就像是畜生抓了你一爪子,难道咱们也要还一爪子回去吗?那咱们跟那些畜生又有什么不同?”
“虽然折磨她的法子有千千万,我又何必非要让她在我的心里留下那么些痕迹。反正无论她怎么做,现在怎么样,我还是这个袁家的女主人,我的心是要留给那些我在乎的人的,而不是像她这样的东西。”
“所以,还要有劳妈妈了。”李月兰向着张婆子福了福,说道。
“哎呦,夫人,这这可当不起当不起,您这不是折杀了奴婢嘛。您放心,这事儿啊,婆子我一定帮您办好。”张婆子忙也回了一礼,急着说道。
“这样吧,夫人,我看这丫头也是个颜色好的,只不过这媚主犯上的心思不好,嗯这样吧,婆子也给您一个实诚价,您看八两银子如何?”张婆子沉吟了一会儿,问道。
“全凭妈妈安排。”李月兰笑着回道。她知道张婆子的价码虽然说不上高,但也绝不是最低的,这样的价格跟李月兰原先预料的差不多,所以,她也没有反对。
之后,两个人便重新签了契纸,从此以后,云瑶跟袁家再也没有了关系,归了张婆子,至于之后张婆子将云瑶带回去如何好生调教又是如何卖发了出去,那是后话,咱们不提。
就说此刻,云瑶看着李月兰,仿若自己在她的眼中,连一粒尘埃都比不上,不知怎的,她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酸涩。眼泪一滴滴地向下落,她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步步经营,那么多年的江湖漂泊,到最后竟然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那些从未属于过自己的东西将再也不可能属于自己了。
想到这儿,云瑶心中的悲就更显得伤了。
在契纸上签下名字的最后一笔,李月兰轻轻吹了吹上面的墨渍,然后将它交给了张婆子,张婆子也将手里早就准备好的银子递给了李月兰,接着便朝李月兰告辞了。
“袁夫人,那婆子我就先走了,人我一会儿派人给您送来,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让府上的人去前门楼子那儿找我,我接到信儿一准就来。”张婆子笑着说道。
“张妈妈客气了。青青,帮我送送张妈妈。”李月兰笑了笑,接着对身后的青青说道。
“是。张妈妈,这边请吧。”青青冲着李月兰微微福了福,接着走到了张婆子的面前,领着她们一起出去了。
李月兰没有再看云瑶一眼,转过身便回了后院的房间。
而云瑶跟着张婆子,一步一回头地看着整个袁家,从此之后,她和这里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想到那日自己在门缝中看到的那身强壮的身躯,云瑶闭上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泛起了阵阵的疼痛。
倘若,她一开始没有动歪心思;倘若,当时她能沉得下气来,会不会,一切,都有所不同了呢
只可惜没有人能够回答她,她只能跟上张婆子的脚步,走向另一段她所未知的人生,而这一次,她将和李月兰,袁子忠还有袁家,再没有半点关系
而李月兰回到了房里,她在梳妆台前站了一会儿,右手来回抚摸着手下的那个梳妆盒,低垂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地,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走到一旁的箱笼边,将它打了开来,只见里面满满当当的是男子衣袍鞋袜,从白色的里衣袜子,到深色的外褂棉袄,对襟长衫,一应俱全。
她拿起最上面的意见外衣左右看了看,接着又将箱笼里的衣裤外褂都一一摸了一个遍。如果细心的话,你就话发现,那些衣服裤袜似乎都是一个尺码。
李月兰一件件的拿起它们,从最边角仔细看着,像是在查看这什么,最后终于满意地将它们一件件叠好放了回去,然后关上了箱笼。
只见她走到了床边,然后拿起一旁针线筐里一件已经快要成型的里衣左右看了看,之后便从筐子里拿出了针线,慢慢开始缝了起来。
脑中想象着那个人回来的时候,看到这一箱衣物时的感动,飞针走线间,李月兰便不由地弯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