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苏尘便跟徐凤仪、苏红豆一道,乘坐高铁动车、往隔壁青州市苏家村赶。
提前了两天,是想在苏家年会之前,跟爷爷苏宏安、小姑苏言好生聚聚。
苏定方死后、苏宏安也跟老族长据理力争过、奈何人微言轻,最终还是没能让自己的三儿子认祖归宗。
当时苏红豆抱着苏定方的骨灰盒、在苏家村祖宗祠堂跪了两天两夜,一直跪到晕厥,是小姑苏言陪着她一起跪的。
偌大苏家、也就只有爷爷苏宏安、小姑苏言,是苏尘认可的亲人。
苏家村是青州数一数二的大村落,祖上出过翰林,算是当地世族,后来没落了、再撑不起世家脸面,逐渐变成一个普通村落,甚至跟周围几个村子比起来,都算是贫困的。
直到出了苏定方这个青州苏家三百年来最杰出的子弟、苏家才渐渐崛起、找回当年翰林先祖还在世时的荣光。
苏宏安是苏家的族老之一,跟族长同辈。
他这一脉,共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
大儿子叫苏定邦、管理着家里产业。
二儿子苏定国、在青州知府衙门工作,是个有九品官身的小官员。
三儿子便是苏尘义父苏定方。
小女儿苏言、乃是苏宏安晚来得女。
其实年纪比苏尘和苏红豆大不了几岁,今年也才三十刚出头。
她是与世无争的性子、在青州一所学府当教习、教书育人。
……
动车上、苏尘和苏红豆并排坐着、兄妹俩难免聊起苏家那些所谓的亲戚。
苏红豆把当时那些细节、全都跟苏尘讲了一遍。
“大伯跟二伯,都是庸人之姿。大伯能在商界混得风生水起,二伯能进入青州知府衙门,得个九品官身,全靠义父当年扶持。”
苏尘听完、蹙着眉头:
“苏氏其他族人,畏惧四大家族,不让义父葬入祖坟也就罢了。怎么连大伯和二伯,当时也不站出来替义父说一句话?”
“畏惧四大家族、怕被族人排挤?”
“这两人,竟是连小姑一个弱女子都不如!”
苏红豆叹道:
“哥,正是如此,将爸爸草草下葬后,我跟妈妈便跟老家那边断了联系。”
“每到逢年过节,倒想回老家看看爷爷和小姑,但一想到回去就会看到大伯、二伯那两大家子,心里就恶心,也就没去。”
“我昨晚跟小姑通过电话了,知道我们要回去,小姑和爷爷高兴坏了,说准备了一大桌子菜等我们。”
苏尘问苏红豆:
“大伯,二伯……你恨他们么?”
“当然恨。”
苏红豆点头:
“当时我抱着爸爸骨灰盒跪在祠堂、大伯二伯两大家子、一直冷眼旁观,话都不肯多说一句。”
“后来爸爸下葬,这两人连面都没有露过!”
“大伯和二伯他们两家现在拥有的一切,近乎都是爸爸给的。哥,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怎么就能自私冷血到这种程度?”
“妹妹,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有的人能有多好,有的人就能有多坏。”
苏尘摇了摇头、微眯着眼,看着车窗外闪逝而过的风景。
抬眼望去、群山壑壑、浓雾环绕。
山下就是碧水东流千载的长江。
一座古老的城市、在浓雾中逐渐显现出他的身姿。
青州,到了。
这座城最出名便是胤山,本朝太祖武皇帝的故乡,出了名的龙兴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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