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趣。
金宝库絮絮叨叨被沈梦昔扶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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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早上锻炼后,沈梦昔在外面吃了早餐,又去超市买了两斤鸡蛋,一块牛肉和一些圆葱、菠菜。
进了单元门,正好一部电梯下来,门一开,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哭哭啼啼出来了,沈梦昔注意到她是赤脚的,忙一把拉住她,手里的装着青菜的塑料袋甩到了地上。
“哎呀!我的菜都掉了,怎么办啊!”沈梦昔尖叫起来。
那小姑娘惊讶地看着沈梦昔,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儿,“你你你哭了吗?”
沈梦昔点点头。
“你都多老大了,怎么还哭啊!”
“我拎不动菜了,你能帮帮我吗?”沈梦昔蹲下来,肚皮还是有点大,卡得慌。
小姑娘抹了一把眼泪,吧嗒吧嗒走过去,帮她捡起圆葱,装到塑料袋里,回头关切地问:“你是不是太胖了,所以拎不动啊!”
沈梦昔咬牙认下,“是啊是啊,所以,你一定要帮我!”
“唉,好吧。”小姑娘叹口气,跟着进了电梯,蹦起来按了个8,袋子里的圆葱又掉了出来,在电梯里打着滚儿的骨碌,小姑娘就绕着圈追圆葱。
电梯到六楼,就听到了争吵声,小姑娘的嘴巴一瘪,哭了。
电梯门打开,激烈的争吵呼啦一下撞入耳朵,小姑娘也哇地一声仰天大哭。
沈梦昔牵着她走到虚掩的防盗门前,只见一个女人披头散发,怀里夹着个一岁左右的哭娃,正与一个男子对峙着,声音尖利,面目狰狞。
那男子背对着门口,看不出表情,但整个人也是处于暴怒状态,口中怒斥着,还不断伸手扒拉着女人指过来的手指。
两人对一对儿女的哭声置若罔闻。
沈梦昔敲敲门,扬声喊:“我捡了个小孩儿,是你们家的吗?”
两人立刻收声,一同看向沈梦昔,女人啊的一声,扑过来接过小姑娘的手:“啊!玥玥你怎么跑出去了?你要吓死妈妈啊!”
男人也过来,一脸感激地对沈梦昔说:“谢谢你啊,谢谢谢谢啊!”
女人也回过神来,一边颠着怀里哭闹的儿子,一边对沈梦昔说:“哎呀,谢谢你啊欢喜,快进来坐啊!”
沈梦昔提了提手里的鸡蛋和牛肉,笑着说:“不了,我得回家了。”
刚才还哭啼的玥玥,抽抽搭搭将手里的青菜袋子举给沈梦昔,沈梦昔连忙接过,摸摸她的头发,“真是个好孩子!”
玥玥破涕为笑,“姐姐,你要减肥,那样就提得动菜了!”
沈梦昔哈哈一笑,“是啊,你说的对!”
就剩一层楼,沈梦昔索性爬楼梯上去,一进安全门,就见对门蒋大姐拎着一袋活虾出电梯,她似乎完全忘记了前段日子带人“抄家”的尴尬,一脸热忱地说:“啊呀金欢喜,阿姨家里存着你十多个快递,你快拿走,好几个盒子都湿了漏了!”
沈梦昔愣了一下,随即醒悟,定是金欢喜从前买的东西。
她默默将快递搬到家里,蒋阿姨兀自跟在她后面唠叨,“哎呀这下好了,你爸给你装修利索了,以后可得好好收拾着,别再弄一屋子垃圾一屋子蟑螂了!”
沈梦昔作势关门,蒋阿姨却试图将头探得更深,“艾玛,这屋子空空荡荡的,你爸说你不要沙发不要电视?艾玛那写字台比床都大,你说你咋想的......”
咣的一声,门关上了,蒋阿姨站在门口,讪讪地摸摸鼻子回了自己家,嘟囔着,“现在的孩子,真没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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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11月底,沈梦昔已经打通了十二条经脉,只差奇经八脉,那种临门一脚的感觉,让她十分兴奋。
饮食有度,生活规律,经络畅通,血流顺畅,体重不知不觉就降到155斤。
姚静又给她改了两条裙子,经过巧妙拼接,既掩盖了沈梦昔的粗腰,又能彰显她的大长腿,合体又新潮,沈梦昔盛赞她是天才。
杨欣怡坚持认为沈梦昔是吃了减肥药,才迅速变瘦的,“她拉屎贼臭,肯定是吃了泻药!”
沈梦昔哈哈大笑,也不辩解。
雪灾过去半个多月,滨城才算基本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校园里各处教学楼修缮完好,折断的树被连根挖走,路灯也重新竖起来,食堂里熙熙攘攘,仿佛从来没有过那场暴雪。
还有,图书馆后山,几近无声。
沈梦昔呼唤橘猫,给它喂食,许多女生见了它,大感惊奇,都爱怜地蹲下来,感叹这样恶劣的环境,小小猫咪是经历了多大磨难才能存活。
橘猫老爷顺势在地砖上咕咚一声躺下来,任由一个女猫奴给它梳理皮毛,舒服地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沈梦昔喊了一声咪咪,它勉强睁开一只眼睛瞄了一眼。
沈梦昔丝毫感觉不到它对救命恩人应有的感激之情,“德性!”她哼了一声,拉着姚静去二食堂吃酸菜鱼。
“这猫可真逗!真把自己当猫主子呢。”姚静如今开朗了许多,与沈梦昔也更加亲近。
“嗯,它如今是全校女生的宠儿,怎么可能为了我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
沈梦昔今天请姚静吃饭,是为了感谢她帮自己改衣服。平时她们不常一起吃饭,姚静每月的生活费只有1000元,这还是两个姑姑给的,因为设计学院的学费比其它学院都高,她父亲十分反对她就读这个专业,一度要她退学,最后还是奶奶拿出棺材本,两个姑姑也支持她才能来滨城读书的。
周六周日她就去发传单、扮玩偶,站一天,每天五十元或者一百元不等,平时就在设计学院院办做助手,每月只有200元补助。
她曾对沈梦昔说,最羡慕的不是她家庭条件优越,而是她有个将她放在心尖上的爸爸。
沈梦昔笑笑没说话,没有完美的家庭,子女永远对父母的爱存着遗憾,有人嫌弃父母之爱太沉重,有人抱怨父母之爱太贫乏。殊不知,大多数人,都是空白了头发,到五十岁依然不懂得做人父母,且比比皆是。但你又不能真心怪他们,因为他们童年得到的父母之爱更少。
大学真该开设一个科目,叫做“如何为人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