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开了口子,我要还别人手术费。”
他没敢提姜晚婉,怕触怒赵大脚。
赵大脚呸了一声:“你那个破驴身子做什么手术?浑身上下值几个钱?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不懂吗?”
“你那个破爹破娘屁用没有,你要是觉得一百五花多了,那就滚!”
“当然,滚了钱也不会退给你。”
赵丰年没想到会听到这番话,握着电话的泛起了青筋,因为用力,骨结都泛着白。
他沉默半晌没说话,默默挂断了电话。
赵丰年失魂落魄走回去,走到半路被姜晚婉叫住。
这个点姜晚婉刚从农场食堂吃完饭回来。
“赵丰年,你怎么出来了?”
赵丰年长得很瘦,身上没什么肉,穿着蓝色的半截袖,衣服都洗解松了,领口破了两口子,因为生病面色不好看,呈灰白色。
他低下头,苦笑了一下。
“我刚…给家里打个电话。”
姜晚婉手里拎着饭盒:“我打了一份米粥,还有个咸鸭蛋,你回去吃了就休息,这几天别忙了,身体更重要。”
“你的情况我已经和徐厂长说过了,她让你好好休息,这个月的工钱都会给你的。”
赵丰年干涸的心像是被水流滋润过。
“嗯。”
“……谢谢姜同志。”
“不用客气。”姜晚婉却不觉得有什么,也没催还钱的事儿。
赵大脚挂电话后仍觉得不解气,舀了一瓢水,咕嘟咕嘟灌下去。
她喝得猛,水顺着嘴丫子流出来。
她用袖子抹了一把嘴。
洪美玲恰好回来拿东西,嫌弃地看着她:“你又和谁吵架了?”
赵大脚吐槽:“赵丰年啊,穷死鬼竟然来找我借钱,说他做手术了,他做手术和我有什么关系。”
“一身穷酸气,我都怕他把病气和穷酸劲带我身边来。”
洪美玲太阳穴突突直跳。
“所以你骂他了?”
赵大脚理所当然点头:“对啊,骂他怎么了?”
洪美玲被气个半死:“你是傻子吗!”
“姜晚婉的鸡崽快孵化出来了,农场只有赵丰年可以帮我们,你这个节骨眼骂他,得罪了他,我用谁?”
谁也没想到,姜晚婉在没有老母鸡的情况下,真的让鸡蛋里生出了小鸡。
赵大脚没想到这一层啊,她骂赵丰年就跟骂孙子一样,顺口就喷了。
“诶呀!”
但她嘴犟得很:“你有这个想法你咋不早和我说呢,现在反过来怪我,都成我不对了?”
洪美玲差点被赵大脚气死。
“这件事我早就说过了,就算不说,难道你就不知道拉拢人心吗?”
赵大脚看她生气,不敢再还嘴。
儿子平时不着家,她还要仰仗闺女。
赵大脚陪笑了两声:“别气了,我现在就去给他赔礼道歉,还不行吗?”
趁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洪美玲叹气算了,先忍一忍。
“你去送五个鸡蛋给他,务必把他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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