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些暗哑地问道,
“她,她可还好?”
二人低下头去,对望一眼,那着嫩黄衫子之人回道,
“少主不好。回来半日,自进到房中,现在仍是未出来过。”
那着桃粉衫子之人接道,
“请公子务必救救我家少主!”
说着二人皆跪在地,玉衡袖中手攥紧,未言语,蓝逸上前扶起二人道,
“此番我们就是为此而来,快带我们去见你家少主。”
两人连忙抹去脸上的泪水,点点头向二人道,
“两位公子请。”
说完,向前一步带路,穿过一条长廊,在一轩室前停下向二人行礼道,
“少主就在里面,我二人因令不能入内,只能送至此处,万望两位公子能够劝解宽慰少主,我二人纵是粉身碎骨亦会报两位公子大恩。”
蓝逸亦拱手道,
“两位姑娘言重了。我们必竭力而为,不负所托。”
话落见玉衡已推门向内走去,便随后而至。
入目不见那人,房内清香绵绵,淡而虚无。
环往四周,那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精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
走近轩窗处,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宣纸上是几株海棠花瓣,细腻的笔法,风流卓绝,正是与玉衡一模一样的笔迹,上书一首词。
玉衡上前抬手拿起,入目尽是相思,也不知那人是何时作得,眼内顿时一片清濛,拿着宣纸的手微颤,只觉魂魄已离体。
蓝逸见了他的神情,上前接过一看,眼神诧异,难以形容,只见上面书曰,
「片简墨痕殷,凄凄动五弦。一樽浊鬯和凉泉。魂俱灭,月有缺。断擿散云鬟,青丝乱指间。泪湿衾枕誓丹丹。独守窗,西望烟云阻。山重水隔烟雨路,彷徨黯思狂。咽泪装欢,相思难付。夙夜唯惶然。」
空将纸上两行书,换得眉间一展愁。
再看魂魄欲离体的玉衡,心内几多不忍,将宣纸放下,强笑着向玉衡道,
“不在房间,或在内室,快进去吧。”
玉衡沉默片刻,将那宣纸拿过,折起塞入怀中,转身掀开白色薄纱的门帘,向内走去,见蓝逸站定未跟上来,转身看着他,蓝逸浅笑道,
“我先等在此地。”
玉衡怔了下,微微点头向内走去。
进来正见着躺倚在软榻上的人,不是齐孟冬又是谁!
玉衡呆呆地看着齐孟冬,那女子安静虚弱的躺在那里。
只是孱弱的躺在那里,零落成泥,掩入尘埃。
弱的像是一阵风便能将她吹走一般。
见她秀眉微蹙,若有深忧,突然间怜念大盛。
心道:“我怎忍让她就此死去?她在此等了我十年,她怎经得起这般折磨?”心内沉痛万分,方抬步向她走去。
躺着的那人似是察觉到有人靠近,微微睁开眼,看着来人,含笑而至,只看着他,美眸轻闪过一抹暗沉,转瞬即逝,苍白的脸庞似乎发射出柔和的光芒,声音一如既往的清越温润,
“你来了。”
玉衡看着齐孟冬一副清清淡淡的样子,只觉得心如刀绞,走上前去,俯身看着她,慢慢蹲下身去,伸出手握上她凉软的小手,声音轻柔地回道,
“嗯,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