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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是正道,清诤门是魔门,但这并不妨碍林家人上门拜访。
清诤门热情地招待了林家,两方虚伪地应酬着,而跟随林家而来的段安和林苗则像是透明人一样隐在林家众人中偷偷观察着对面的沈黎。
段安传音给林苗:“苗苗,你满意这儿媳么?”
林苗偷偷打量,不敢多看,她如今是堪堪金丹,怕看多了会被同样是金丹的沈黎发觉。
她同样传音回道:“这姑娘长得好看,天赋又跟阿泽并肩,我哪来的不满意?就看阿泽是否真认定了这姑娘。”
段安传音道:“咱们这儿子你还不清楚?若非认定了人家,哪会这么久还硬赖在人身边不肯回家?唉,也不知他学会了我几成本事,是否可以顺利拿下人家。”
林苗闻言白了段安一眼,传音道:“他最好不要学会你那些胡搅蛮缠,阴险狡诈,否则怕是弄巧成拙。”
段安却道:“苗苗,你可别忘了,这姑娘是魔门中人,说不得她就喜欢胡搅蛮缠、阴险狡诈呢?当年你还不是吃我这一套。”
林苗瞪了段安一眼,不肯继续跟他传音了。
另一边,沈黎简单数了数,林家总共来了近五十号人,其中修为最高的是位分神修士,可见是真的很担心段清泽被清诤门抢走了。
林家的压力被清诤门的上层给抗住了,作为始作俑者的沈黎反倒没什么压力,在林家五十几号人暂时住下后,照旧还是跟段清泽约好出门。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月,林家人跟清诤门上层时时见面打机锋,而沈黎则和段清泽跟过去一样悠闲地修炼自身。
偶尔沈黎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会问段清泽要不要对当前的胶着状态做些什么,但他无所谓地拒绝了。
他对林家还是没有太多归属感,也不怎么在乎林家有多着急要带他回去,他爹娘也没催他,林家要逼急了,他甚至可以当场否认是林家人,反正他本就姓段不姓林。
段清泽不肯跟林家人回去,林家人的压力落在林苗身上,但林苗有段安帮顶着,而段安无条件支持段清泽的一切决定,若林家逼得急了,时刻可以宣布段清泽不属林家,因此林家就此陷入尴尬的境地。
走肯定是不能走的,来都来了,不带人回去怎么行?但五十几号人浩浩荡荡地留在清诤门也不像话,所以后来林家给了伙食费住宿费等。
就这么不尴不尬的,林家一行人在清诤门待了足足三个月。
清诤门很好客,因为林家人待得越久,清诤门得到段清泽的机会就更大,没见林家人怎么都带不走人么?
林家人发觉在段清泽身上用不了劲,便将主意打到沈黎身上。当然,这里毕竟是清诤门,他们不至于对她不利,只是不停派人送礼、游说。
沈黎前脚收下礼物,后脚就把他们游说她的话当个乐子说给段清泽听,本该作为风暴中心的二人反倒天天都乐得很。
这日,沈黎和段清泽寻了个门派外的清净地喝酒聊天,她笑道:“掌门师伯今日还谢我,说林家留宿的这几个月倒是让宗门小赚了一笔。”
其实食宿能赚多少?不过是在揶揄调侃罢了。
此时二人正躲在一棵数百年树龄的茂盛树冠中,一人坐了一边的树枝,喝着对修仙之人来说完全不会醉的酒闲聊。
段清泽仰头喝下一杯酒,忽然道:“我爹娘曾告诉我,他们便是在树下相遇。彼时我爹在树上,我娘从树下经过。”
沈黎喜欢吃瓜,连忙好奇地询问他爹娘的故事。
段清泽将自己知道的一一道来,沈黎边听边感慨,他爹可真有一套,却见段清泽忽然从他那棵树上跃过来,挤在她身旁,坐了片刻才道:“明明我从未与你同坐一根树枝,却有些似曾相识。”
沈黎惊奇道:“我也有同感。”
她的视线透过茂盛树冠似看到了蔚蓝天空,狡黠一笑:“或许这是上辈子发生过的事。”
段清泽侧头看着沈黎嘴角的笑容,悄然伸手过去握住她的,见她并无旁的反应,低头淡淡地笑了。
“或许吧。”
或许他们有着前世的姻缘,今生才会如此投缘。
那便不要辜负这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