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乐天想起那个小家伙的葱花饼番茄酱,想起那小朋友说的,丹药外有一层包衣,可提前放入口中,咬碎咽下,数息生效。
他计算着时间,把丹药放入口中。
刑乐天闭上浑浊的双目,竖起耳朵,听着细微的声音传入耳中。
都说时光如沙漏,可这沙漏中的沙子,多如恒河沙,漫长的等待让时间变得如此缓慢又悠长。
漏时仪中的沙子永远流不完吗?
刑乐天觉得,今天是自己在世上过得最漫长的一天。
刑乐天是水牢中三个最重要的大逆,所以他们三个要犯在三处最角落里,离最近的重犯都很远。
随着时光流逝和酷刑摧残,这廿九个年头过去,许多大逆已经被折磨死,也有个别的想尽一切办法,终于自己杀死自己。
咬舌?别胡扯,那是书上乱写的,咬舌永远杀不死人,如果自杀那么容易,还哪存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咬舌只会让世上多一个说话不利索的活废物,所以这种事,不是傻到家的人,断断不会去做。
撞墙?简直更扯,要犯大逆,哪能让你有机会接触坚硬的墙?
时间真如装满恒河沙的漏时,怎么流,沙都太多,过得太慢!
漫长的等待中,终于听到脚步声,伴随着低语交流。
“前天死在姜氏罪府的那两个玄者最终身份确认了吗?”
刑乐天遽然一惊,他不用睁眼便能确定,又是上个月提审自己的家伙。他的声音很有特点,听过一次便很难忘记。
这两人,其中被称为大人的,在监天司虽然境界不算太高,却大大有名,外号骨蛆,意思是跗骨之蛆,据说被他盯上的人,哪怕你是没有缝隙的蛋,也能盯出缝隙来。
骨蛆玄力境界已经超凡入圣,圣境第二破蝉蜕肉变境界。
他身边那位称为地垄,凡境四重极玄境六级。
他通过脚步声判断着他们和自己之间的距离,好选择恰当时间咬碎包衣,吞下毒药。
地垄回道:“已经确定,是流窜惯犯,一个叫高明,一个叫低俗,最近一个月时间,在罪云城已经作案数起。”
骨蛆低头若有所思,叹道:“姜氏罪府那少爷的档案,太干净了。”
地垄没明白骨蛆大人的意思,问道:“你是说姜乙?大人所说的干净是指?”
骨蛆问道:“是你从案档监盒子亲自去取的,还是案档监文记员帮你调的,关于此子他的案档拿全了吗?”
地垄道:“是文记员递给我的,据他说是最新最全的。”
骨蛆喃喃自语道:“正是因为这份案档太干净,一点疑点都没有,才让我有所怀疑,难道是我多疑?”
刑乐天正准备咬碎毒药包衣,便听到一个石破天惊的名字,送自己葱油饼卷番茄酱的年轻人的名字。
他略转头,让听力更敏锐的那只耳朵对着声音,从而听的更清楚些。
本来,他测算现在的距离,应该是咬碎丹药最好的时机,可是,事关小朋友,不能不听,如果不听,自己咬碎毒发,而那小家伙被他们抓起来,那便真的白白赔上自己性命。
地垄问道:“罪云城最近在盛传,姜氏罪府里的机关暗器可以秒杀圣境以下玄者,传得神乎其神,大人,你觉得此事可信性有多少?”
骨蛆道:“如果高级玄器,那秒杀再高的玄者都有可能,只是高级玄器也需要玄力驱动,所以,除非在两种情况下,不然便是以讹传讹,夸大其词。”
地垄问道:“大人是指哪两种可能?”
骨蛆道:“高级玄者操纵玄器,或者淬剧毒再加上高品级玄器。”
地垄问道:“姜乙修玄废柴此事,不仅人人皆知,我们实际核实过,他玄脉缺陷,终生只能停留在初玄境一级,你说的高级玄者,难道他可能雇佣另外的高手?”
骨蛆道:“不排除这种可能。”
地垄犹疑道:“雇佣高级玄者,花费自是不菲,难道他……”
骨蛆道:“倒也不一定是额外花费,其母亲两边的势力不容小觑,无论显国定国公府,还是前朝雪国雪狼侯府,都可能安排高境界玄者来保护,便算是罪妇,也是他们府上之人。”
地垄问道:“大人,你刚刚说姓姜这小子可疑,要不要我们继续深挖一二,要不然干脆秘密抓捕,严刑逼问一番……”
骨蛆训斥道:“胡闹,此事万万不可!此子颇有才名,我们主子,和上面那位可都对他颇有好感,这般直达圣听之人物,哪怕他玄力再低微,也不是我们这种身份地位之人轻易能动的。除非……除非找到切实的、也足够重大的证据……先暗地里盯着吧,再盯紧点……他人现在在哪儿?”
地垄道:“距可靠线报,现在还在府上,正在为其母亲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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