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礼诺问:“你还记得你是有老公的人吗?”
何子萱回答:“去年春节,我是陪老公去他老家过的,一大屋子人,就像春节晚会那样,叽叽喳喳的,真的受够了。”
周礼诺微笑地问:“那你不回家跟阿姨叔叔过?”
何子萱抛个媚眼说:“元旦的时候,我爸爸妈妈已经来过一趟了,别挣扎了,我就要跟你们过,除非你们要回那个鸟不拉屎的香珠,那我就不凑热闹了。”
“我不回去。”易学佳扭脸问周礼诺,“梁枫呢?”
周礼诺转过脸来面对易学佳时,脸色才好了几分,“他回去呆几天就回来,要拍戏呢。”
“哈!就知道,你想跟佳佳过二人世界。”何子萱指着周礼诺说,“别妄想了,你这个魔女,只要有我在,佳佳的贞操由我来守护!”
周礼诺原本正要喝一口咖啡,被呛到干咳数声后,红了耳朵,捂着嘴瞪一眼她,“说什么呢,佳佳谈过男朋友。”
“什么?怎么可能!我不相信。”何子萱犹如晴天霹雳般抱着自己,冲易学佳求证,“我们纯洁的佳佳已经被臭男人玷污了吗?我不能接受。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你有男朋友的事情?你竟然瞒着我——”
“打住。”易学佳做出暂停的手势,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年少不懂事。”
对这个神秘男友非常好奇的周礼诺顺势追问,“所以你不喜欢他?只是不懂事才谈的恋爱?”
“也……”易学佳迟疑地说,“不是不喜欢……”
“哦。”周礼诺露出失望的眼神,但又立即振作起来,“我相信你的判断,一定不是好人,所以才分手。”
易学佳却立即接话:“那,好人倒是个好人。”
“哦……”周礼诺的双肩再度垮下去,用叉子扒拉着碟子里剩下的最后一片牛油果。
何子萱看着脸色一阵晴天一阵雨的周礼诺,大笑不止,“你说你,管真宽,你是她妈还是她爸?人家那么大一个人了,谈几个男朋友都轮不上你管,更轮不上跟你谈哦,我觉得你该收一收了,你对她的感情都扭曲了,畸形,你知道么?不知道你谈了梁枫的,还以为你是同性恋呢。”
周礼诺扔下手里的叉子,一声脆响的同时,她的眼神冰冷地凝望着何子萱。
被她的杀气笼罩了,才知道自己调侃得有些得意忘形、失了分寸的何子萱立即缩起脖子,抱着咖啡杯遮住半张脸,喉咙里“咕咚咕咚”地把咖啡喝得山响。
周礼诺转过脸去看着易学佳,闷声闷气地说:“我只是希望你遇到一个特别好的人。”
“我知道。”易学佳的手在桌下捏了捏周礼诺的膝盖,“你放心,我不会随便找个不喜欢的、不值得的人去凑合谈恋爱。”
“嗯。”周礼诺半信半疑地点点头,继而反省自己也不要对何子萱太凶了,便主动问她,“你们今天有什么安排?”
“逛街好不好?”何子萱立即举起手来,“先看电影,再看看衣服?”
易学佳说:“我还没拿工资呢。”
何子萱冲周礼诺努努嘴,“你老婆给你买单。”
“切,我又不是小白脸。”易学佳站起来,边朝卧室走去边说,“你滚去换衣服吧,我陪你们就是了。”
何子萱离去后,周礼诺来到易学佳的房间,依在门边看见她把居家服脱了,只穿着一件没有钢圈的运动内衣在翻箱倒柜地找合适外出的衣服。
易学佳的骨架很是伸展,肩宽,手长,看起来像一件被设计好的展品,没有一般女性那种带着温度的圆润感觉,她的体型还和青少年时一样,薄薄的,有些不活泛的僵硬感,介于男性与女性之间,像是没有发育完全的男孩儿或女孩儿。
周礼诺问:“你的男朋友是微博里那个叫阿旬的人吗?”
易学佳一愣,没有回答当作默认。
周礼诺于是继续问:“既然是个好人,为什么分手了呢?”
易学佳叹一口气,愁眉苦脸地在床沿坐下,看着周礼诺说:“我告诉你,但是你别笑我好吗?”
她于是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我……我……”说了三个“我”之后,易学佳的脸已经涨得通红,那片红晕顺着她的脖子一路蔓延到锁骨,她大大换一口气说,“因为我没有做好准备。”
“嗯?”周礼诺温柔地用手抚摸她的后背,鼓励她继续说。
“我……”易学佳双手捂着脸,从指缝里看着周礼诺说,“我没办法跟他做那个。”
“啊?”半晌之后,周礼诺才弄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因为她是易学佳——
她应该是一匹永远也不会懂得人类男女之事的独角兽,她可能会绕着有喷水池的广场狂奔,也可能会笑哈哈地大吼脏话,但她不太可能会说那些与肉贴肉相关的台词,她的脑袋里应该全是轻轻荡漾的彩虹,所以说的话、放的屁也全是彩虹色的过眼云烟。
“啊!”后知后觉的周礼诺也红了脸,手心里摸到的体温让她一时间好像被烫到般收回了手。
“我……”易学佳疑神疑鬼又可怜兮兮地问,“我是不是不正常啊?”
“说什么呢——”周礼诺一瞬间被她的眼神和话语钻空了心脏,赶紧扑上去抱紧她,再度温柔地搂进她的后背,郑重地说,“你傻啊你,只不过是你的潜意识在告诉你,那个人不是对的人,因为你太好了,太完美了,所以神仙一定要很慎重地给你安排一个,全世界最好的人来配你。”
本来易学佳几乎快要落泪了,被她逗得破涕而笑,“过分了吧,哪有你说的这么好。”
“你在我这里就是这么好啊。”周礼诺也笑了,柔声而坚定地发誓,“你放心,在那个人出现之前,我会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