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既是好事,那宣旨的太监按照惯例,免不了是要给上些许赏银的。
最近他们冕王西府喜事成双,好事盈门,冕王一边笑的合不拢嘴来,一边吩咐金不换备好了大礼在一旁等着呢。
见冯咸福一扬拂尘,撩起裙摆就准备往府外行去,冕王连忙亲自追上前去,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自己广袖中的一钿金元宝献了过去。
口中不断打着哈哈,小心翼翼的一路陪同,亲自送到他们西府大门口,一直到看着冯咸福入了轿子,这才挥手道别。
路乘风此刻还真是佩服他老爹的能屈能伸。
虽说平时大家都笑话他这个老爹,冕王冕王勉勉强强,干什么事都稀里糊涂的样子,但这样看来,他不仅仅是个和稀泥的高手而已。
他也自有他的过人之处。就像刚才那样,能在一介太监面前如此笑容可掬的点头哈腰赔笑脸的,他们大靖皇室之中,又有几人能做到?
若不是因为他一贯不理朝政,整日里醉心琴棋书画风花雪月的,他的风流韵事又流传甚广。
说不定,就以他一贯对人的谦卑有礼的态度,也能像四皇叔宣王殿下那样,博个礼贤下士平易近人的好口碑。
路乘风心中感叹万分,深深怀疑其自己到底是不是眼前这个中年男子的亲生儿子了。
毕竟他本就是半路被捡回来的野孩子,谁知道自己的亲爹到底是谁呢?
当初把他找回来,不过就单单凭他脖子上的一颗奇形怪状符合的黑色石头吊坠,还有一个小小的胎记。
世上之人千千万,说不定,就是纯属巧合,自己沾了哪个小叫花子的
福呢。
毕竟自己性子太过刚直不屈,就一活生生的血性江湖男儿,还爱多管闲事,总觉得自己在伸张正义,追求真相。在一切事情面前都是宁折不弯的。
以前在辟云谷的时候没觉得,自打他来了京华城之后,路乘风已经因为自己这刚直不屈又多管闲事的天性,吃了好几次暗亏了,上次长街围杀,更是差一点就不小心弄丢了自己的性命。
可他还是改不了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
改了,我路乘风就不是我自己了。
路乘风暗自肯定着自己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
然而,正月里一个月与冕王短暂的朝夕相处,他发现自己的父亲跟自己性格完全相反,在强势的“将门虎女”老婆面前就是个软软糯糯的耙耳朵!也难怪他“妻管严”的名声在外!
在朝中,在其他皇亲国戚、文武百官面前,这位父亲大人,也是一副温文尔雅完全没有脾气的样子,永远都像清风明月一般,淡泊又洒脱。
当然,只有在儿女面前除外。
他也只有在路乘风和念骄面前,才露出自己难得的威严耸峙的一面来,尤其是对路乘风,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的,软的不吃马上就来硬的!
念骄毕竟是个女孩子,是冕王和王妃嫡出的掌上明珠,又惯会娇滴滴的在父王面前撒娇耍赖的。
小勤儿则是太过年幼,还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年纪。
因此,这样看来,也就路乘风一人,虽然从不动手打他,但父亲的威严袭来之时,像朝路乘风万箭齐发的诸葛连弩之箭一般,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唉!我怎么就这么惨呢!一定不是我亲爹!我果然是垃圾桶里捡来的!
路乘风心中哀叹着,不由地自怜自艾起来。
眼见圣旨完全没解决自己的燃眉之急,反而是又送上了另一场差事。
先不论这差事到底如何,路乘风半点也打不起兴趣来!
谁爱当考官谁当去!小爷我只想退婚!
我要退婚!退婚!退婚!退婚!退婚!
我才不要娶关山月那个北端蛮子!母夜叉!母老虎!恶婆娘!
我怎么这么惨呐!这都啥事啊!都被我赶上了!
“乘风孩儿!”
冕王一声呼唤,打破了路乘风神游太虚的妄自菲薄。
“这二月二春闱之试,是皇上交给我们府上的无上恩赐!你可知道,在大靖朝中,只有历代大儒,像徐老夫子那样的博学大家,才有资格成为考官?皇上这也太看得起你了!你一定要趁此机会好好表现表现啊!”
冕王语重心长的谆谆教诲道。
“哦?这样子?难道是我上次在天启殿三连击让皇爷爷对我印象深刻?还是说,我所作之诗词歌赋,流传进了皇宫,到了皇爷爷的耳朵里?这才委以重任的?”
路乘风想了想,自言自语的问道。
“可是,可是我还不知道这差事好不好办!若真是关于国计民生的大事!父王,孩儿害怕自己恐怕难担起此等重任啊!”
路乘风心中有些怯生生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