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全贡院所有考生的七十几份考卷已经整整齐齐的垒在了考官所在的厅堂案几之上。
号房搜查行动还在继续如火如荼的展开。
徐老夫子在案几之后正襟危坐,向路乘风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一齐坐下。
主考官徐孟璋大人和副主考路乘风大人共同批阅考卷,开始!
路乘风毕竟前一辈子在21世纪时是个银行小职员,那点钞票的习惯是改不了的,一看这“债台高筑”的样子,不由地一声叹息,就开始花式清点试卷数量。
得亏了他这该死的职业习惯,就这么轻轻一个翻检,竟然清点出来:
这考卷的数量不对啊!
大靖国贡院号房,自古以来一共是七十七间。
之所以是七十七,而不是别的数字,取的就是“七上八下”的封建迷信之意。七上,七十七则是上上。
因此七十七间号房,意味着一共有七十七个考生,为大靖国科场求个吉利喜庆,也为大靖科举考生讨个
好彩头。
路乘风心中察觉到一丝异样,又来来回回反复清点了三遍,确实没有七十七份考卷,而是七十六份!少了一份!
他顿时大惊失色,心想:这密封的跟个铁桶一般针扎不进水泼不住的贡院科场之中,莫非还有小吏或卒子,竟敢和考生联合作弊,里应外合的?简直好大的贼胆!
于是,路乘风雷霆震怒,一拍桌子,大吼一声,问道:
“来人!刚才收拾考卷的卒子是何人啊?赶快把他给我押过来!”
那上前来应话的小吏满脸惊恐,口齿不清支支吾吾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正、正是小、小的!不、不知哪里出了、出了什么、问题吗?”
“你好大的胆子!是不是收了哪个考生的贿赂!竟敢帮人私藏考卷!还不快从实招来!”
路乘风怒火中烧,正义凛然的指着那小吏的鼻子破口大骂道。
“小的冤枉!绝无此事啊大人!小的冤枉啊!”
那小吏脸色煞白,一边跪地求饶一边口中不停喊冤道。
“小殿下可能错怪他了,今天确实只有七十六份考卷。因为,有一位考生,并未按时前来应考。按照我朝惯例,以放弃考试资格论处。”
徐老夫子见路乘风激动的样子,忽然反应过来,一抚长须,微微一笑,为吏卒解释道。
“哦?有人弃考?怎么刚才过龙门时没听卒子们禀报啊?”
路乘风拧紧了眉毛,将信将疑的问道。
徐老夫子悠然自得的顿了顿首,那淡然之态,仿佛一切尽在他鼓掌之间。
路乘风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眼中惊奇不已,追问道:
“晚生看徐大学士的样子,看样子是知道什么情况?”
徐老夫子哈哈大笑着,瞅了瞅路乘风,眼中煞是犀利,道:
“我不但知道弃考之子是乃何人,我还知道这背地里的缘由典故,可是小殿下亲自高与我知的呢!哈哈哈哈……”
路乘风这才恍然大悟:
弃考之人,不是别人,是前丞相唐远志幺子唐仲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