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怀!”
沈宝昭又一次从噩梦中大喊着醒来,满头大汗。身上的月白色亵衣都已浸湿,黏黏糊糊的。
望着床顶上天青色绣白云纹的轻纱帐,愣了愣神。伸手往枕头底下摸了摸,拿出了一柄雕刻着海棠纹的匕首,摩挲着。
该死,重生一月以来不知道是第几次做这个梦了。
“小姐,你醒了。老夫人一早遣了人来说今日抱恙,不必去请安。”
丫鬟晴空进入卧房,轻声打断了宝昭的思绪。
“小姐你可以多睡一会。”
沈宝昭盯着晴空看了看,右眼角下一颗殷红的小痣,眉目柔和。端的是一个标致人儿。
可惜前世的她没有能力护住晴空,让鲁国公府的三少爷玷污了她。傻丫头怕连累主子的名声便跳了井。
而自身难保的自己,却连给她一口薄棺都做不到。
晴空看宝昭一直盯着自己,便下意识的摸了摸脸。说道:“小姐,奴婢脸上有东西吗?”
不知为何最近小姐老一个人发呆,要不就是盯着一处看。
“无事,不睡了。晴空,让小丫头们打水来净身。”
“好的,小姐。”说罢便退了下去。
浓郁的各色花瓣飘荡在浴桶里,水汽缭绕,蒸蒸而上。
沈宝昭披散着黑色秀发,浑身浸入热水之中,白皙的脖颈和锁骨隐隐外露。
鼻梁秀挺,一双眼睛微阖,羽扇般长睫的倒影落在精致的脸上,随意的半靠在浴桶的一侧。
没记错的话,前世的今日,大伯母该来了吧。宝昭心想。
果然,吃罢早饭,大夫人王氏便往宝昭居住的昭明苑走来。
初春的早晨携带凉意。昭明苑里的桃花开的正好,花蕊上还带着露珠,在阳光下显得亮晶晶的。
院子的左侧栽种着一棵二人合抱才能抱的下的香樟树,枝繁叶茂,占据了整整三分之一的院子。
细细密密的嫩芽抽了出来,阵阵幽香传来。樟树下挂着一个秋千,被风吹得晃晃悠悠。
王氏此时并没有什么闲情逸致来欣赏这幅春景,步履匆匆的进了昭明苑,洒扫的三等丫鬟忙进门通报。
沈宝昭此时已经洗漱完毕。一身家常素净淡青色襦裙,并无任何的花纹。
头发随便挽了一个髻,松松垮垮的簪着一支纯白玉兰簪子。便是如此不经心的装扮,仍然掩盖不了她的风姿。
她歪在榻上,手里拿着本《地方志》在看,但并不专心,时不时抬头望着门口。好似知晓有人要来。
听着步履声越来越近,沈宝昭心想,该来的还是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