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放弃了。
他从闭着眼睛、歪着脑袋,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的朗身边站了起来。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他的目光一直没有从对方的身上离开。
就好像在做着进一步的确认一样。
朗确实一动不动。纵然在汤姆那细致入微的强大感知力下,他浑身上下所表现出的,也依旧如同一个停止呼吸的死人。
汤姆抬起脚,又在他的身上踩了踩。
没有动静。自己脚下踩着的大概的确是一具尸体。
想着,他收回脚,随后仰起头,目光看向了上方的那个洞口。
噗的一声轻响,一股黑色丝线从他的手腕处射出,黏在了洞口处。
紧接着,他微微蹲下,旋即双腿猛一发力,他的身形便高高跃起,轻松通过了破碎的管道口,离开了这个地方。
那股丝线好似被遗忘一样被留在了那里,从洞口高高垂下,规律地做着钟摆运动。
它的存在很鸡肋。
片刻后,管道里响起了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自汤姆离去过了好一会儿,原本应该已经死去的朗忽然有了动静。
他的手指轻轻颤了颤,然后就又没有了动静,似乎这只是一个试探。又过了一会儿,也许是感应到周遭的环境称得上是安全,他才继续试探起来。
起初,他的眼睛仅仅是睁开了一条缝隙。在确认身边没有其他人以后,他才彻底将其睁开。之后,他爬坐起来。
起身的时候,由于腹肌被牵动的缘故,疼痛让他龇牙咧嘴。经过刚才那两次沉重的打击,他身体上的伤势十分严重:肩胛骨、肋骨、腿骨,无一没有断裂的情况出现;甚至胸腔骨都隐隐出现了骨折的现象。
朗站在地上,微微躬着身子——背部的疼痛让他无法直立起身子来。
他环视四周,很快就发现了吊在管道上,以极小幅度轻轻摆荡的丝线。
见状,朗眼中的绝望消退了不少。从地面上到达逼近天花板的管道处少说也得有十米左右,而他的身体又伤成了这副样子,仅仅凭借肉体跳上去,或者是攀爬墙壁,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但现在有了这股丝线,不可能就变成了可能。
想着,他伸手抓住了命运的绳索。
他两只手一上一下地抓住丝线,同时两条腿呈环形包围,整个身子就像一条蠕虫一样向上一拱一拱地挪动。
每向上移动一次,他的身体就会因为收紧又舒展而疼痛万分。朗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断裂的骨头划过周边包裹住它们的肌肉时,产生的剧烈刺痛感——就好像有人用刺刀在体内缓缓搅拌一样。
缓慢地疼痛着,持续地疼痛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朗终于爬到了管道口。他刚把右手从丝线上伸出,丝线立刻由于重心的偏移而摇晃起来,导致他的手擦着管道破损处的断面过去——终究还是没有碰到。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重新来过。
他慌忙把手缩回,以使支撑自己继续附在丝线上,否则,单单是凭借之前那股摇晃,就足以让身受重伤的他摔落下去。
一连尝试了三四次,他的手才终于扳上了管道的断裂面。之后,他压榨着自己所剩无几的力量,让身体逐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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