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反复复确认了几遍纸张上的内容, 谢宁倏地奔向厨房:“爸!糖果厂卖给谁了?”
谢老爹刚端着鱼出来,被他尖锐的声音吓到,手一抖,鱼汤洒出了几滴。
他期期艾艾地说:“是个女人联系的我,我一开始也不知道。”
听出他的话外之音,谢宁追问:“你现在知道了?怎么知道的?”
“周一的时候, 账户里突然转来一笔钱,还有几单大型交易的流水。”放下手里的鱼, 谢老爹挠头:“我那时候才知道工厂竟然还在运转,而且竟然还挂着我的名,联系了买家一问,才知道她是是段家的人。”
…原来这就是谢老爹周一打电话的原因。
生日那天, 段绫送的礼物竟然是谢谢糖果厂!
难怪他们家破产的事情没有在阳澄传开。
难怪段家突然和楚式银行打有关合同诈欺的官司。
难怪谢老爹刚有出售工厂的意图,就很‘幸运’地遇见了一个出手大方又干脆的买家。
几件他以为的巧合连成了一条线,而操控这条线的人竟然就在他身边,
一时间,谢宁的脸色变幻莫测, 突然想起什么,飞奔下楼。
楼下空空荡荡的, 黑色轿车已经走了。
十二月初, 冷风簌簌,刺骨的晚风吹得人止不住哆嗦。
谢宁跑出来时没有穿外套,手里还握着工厂转让的合同,上面只有谢老爹的合同, 买家根本没有签字,名义上糖果厂仍是谢家的,接不接受都是如此。
按理来说,寒冷会让发热的头脑冷静,让思绪更加清醒,偏偏这会儿成了空谈,他根本搞不懂段绫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是因为几千万在他眼里算不上什么,还是原书剧情就是这样,主角将糖果厂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原主,所以原书的糖果厂才能保留下来?
可如果是剧情,原主生日时,两人都已经分手很久了。
脑子里千回百转,想着想着,竟然想到了生日那天段绫的拥抱。
谢宁紧紧咬住嘴唇。
绝对不是因为剧情。
晚饭期间,他进一步了解到,谢老爹这几天早出晚归都是去工厂转悠。
工厂大部分员工都留在原岗位,只是管理层换了人,而管理层来自于段家,他们被下了命令,在谢老爹出现前,工厂的生意暂时不经他手,不用汇报给谢老爹,要不是银行转账的消息,谢家至今都不知道会是这份‘大礼’。
段绫绝对是故意的,明明生日的第二天,谢老爹就要把礼物还回去了,段绫就是故意等着他发现,等着看他错愕的反应!
说什么不要就扔了,如果扔了有用的话,他现在就扔了!
了解完情况,顺便在安慰了几句忐忑不安的谢老爹,谢宁回到房间,忿忿拨通了段绫的电话。
电话那头一阵盲音,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段绫没有接听,之后几通也是这样。
联系不上人,谢宁拿起那份合同,就像拿着一份烫手的山芋,连不要都得等着对方签字。
倒是没有觉得被伤了自尊什么的,知道这是一本书,工厂和谢老爹实则跟他都是两个月前才有的关系,工厂被当成礼物送来,比起它本身的价值,谢宁更在意段绫的目的。
但眼下这种情况,这份礼物他是绝不会要的。
工厂没有停转,看得出谢老爹非常开心,不过知道他的为难,谢老爹也没有开口劝说他收下礼物,这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
看来今天是没办法了。
将礼物盒子恢复原状,电话打不通,鬼使神差地,谢宁翻出了抽屉里快落灰的小本子。
其中的内容都是有关段绫的,每一条对应的回忆历历在目,草草看了几眼就止不住心乱如麻。
拿都拿出来了,他索性提笔在后面加了几条。
【23.很会制造惊吓和‘麻烦’,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吗?!】
【24.特别生气的时候会咬人,完全不讲道理。】
【25.有智商没情商,脑子好就看不起人。】
【26.阴晴不定,忽冷忽热,烦!】
这一页已经写满了,笔尖在半空停顿片刻,谢宁翻过页。
【27.为什么还不肯分手。】
...说什么是要弄清楚为什么去蔚蓝三中找他,但纵使楼道昏暗,谢宁也记得很清楚,说这句话时,段绫脸上根本没有多少疑问。
体育仓库那天咬人的时候,段绫眼里都没有之前触碰时淡淡的迷茫。
是性格变化之后更会收敛情绪了,还是只是随便说的借口?
再度从头翻看了一遍笔记本,谢宁扫过桌上的礼物盒子,某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突然有了实感。
他只希望是想自己多了。
......
回到谢家的第二天,段绫的电话还是没有打通。
谢老爹早早就出门了,说是和老朋友去下象棋,谢宁透过窗户,眼看着这位胖大叔一路晃悠出小区,明显是又去工厂转悠了。
做了一上午作业,中午吃过饭,段绫的电话还是打不通,他有些心神不宁,正想打给何漫卷,门口突然传来几声敲门声。
难道是段绫?难道联系不上是故意不接?
这又是一个新的惊吓么...
心情莫名有些异样,就像被羽毛轻轻扫过,有条不紊的律动被这微妙的刺激勾得活跃了起来。
他起身去开门,手刚握上把手,突然想起什么,低头看向自己的衣着。
还好,不是睡衣,早上换了休闲服。
打开房门,门外是一张印着酒窝的笑脸。
“你果然回来了?”孟期久葡萄眼亮亮的,怀里抱着几张卷子。
短暂的呆愣后,谢宁略显慌乱地推开了门。
“...嗯,昨晚回来的,请进!”
“昨晚我还在打工,没赶上。”
将人迎进屋,他给孟期久倒了杯水:“打工?半夜没有听到开门声啊。”
孟期久轻描淡写地说:“爬的墙,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总不能打扰你休息,万一以后不回来了怎么办?”
这家伙腿刚好多久啊,竟然又做这种危险的事。
“什么不回来,不回来去哪啊?”谢宁微微睁大眼睛,眼里写满不赞同。
他在对面沙发坐下,半真半假地威胁着:“我现在睡眠很好,爬楼太危险了,你再这样,我只能在窗外装电网了。”
孟期久看了他一眼,噗嗤一下笑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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