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一个早朝上完了,太子听到退朝的声音时,眼睛就直接往大阿哥那里望去了。康熙已经起身要离开了,看到太子的视线,顿了一□形,没问什么,也没让太子跟随就走了。
太子见不用去皇阿玛那儿,大臣们都退出殿了,大阿哥他们也都要往外走,赶紧转身快步就跟上,盯紧大阿哥。
大阿哥感觉到背后有股灼热的视线,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步子跨得比平日要大得多,可这样子,照样还是被太子给叫住了。
“大阿哥,请留步。”太子见大阿哥有心躲着,没跟他客气,出言把人叫停了。
大阿哥脚步一滞,没好气地回过头看向太子,“太子殿下,你到底有什么事?”
其他几个阿哥也都还没走远,听到两个兄长的对话,全都停了下来围观,好奇地想知道太子到底有什么事,才会一直黏着大阿哥。
“没事就不能叫住你了吗?”太子回了一句,大阿哥闻言眼睛一瞪,他见了想到太子妃说了不能翻脸,于是又温声和气地说道,“大阿哥,咱们兄弟好久没有亲近亲近了,一块走吧。”
子的话听得围观的阿哥们都一哆嗦,更遑论太子的亲近对象大阿哥,太子何时和大阿哥亲近过,今日居然说出这话,还由不得人不信。
瞧,太子居然又搭上大阿哥的肩膀了,脸笑得还那么亲热自然!
“老四,你掐一把哥哥,看我是不是还没睡醒。”三阿哥用手肘捅了捅离他最近的四阿哥,眨巴着眼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
四阿哥是个实践主义者,闻言很实在地用力掐了三阿哥一把,直把三阿哥掐的叫成了杀猪声,然后板着脸,眼底却有乐意,“疼不,三哥。”
“哎哟,废话,要不我也掐你一把!”三阿哥吸了一口气,早知道叫老五了。
“不行,三哥,我很清醒。”四阿哥的嘴角还是忍不住微微翘起。
五阿哥,七阿哥和八阿哥见状,早就笑出了声,待众人回过神来,太子和大阿哥已经往远处走了。
几个连眼神都没对上,却都是同一动作,跟了上去。
大阿哥走得很急,因为太子黏得紧,一路上用力地搭着他的肩膀,甩都甩不掉,他一要开口让太子放手,太子就说兄弟好久没亲近之类的话,说得大阿哥自己都想掩面,心里对太子的厚脸皮有了更深度的了解。
太子本来还觉得自己主动亲近大阿哥是很膈应自己,但是看到大阿哥的脸色,他发现大阿哥比他还要不舒服,自己不高兴就要让别人更不高兴,这是太子的信念,他做到了。
于是,太子开怀了。
走了有一段路,他往身后的何玉柱望去,何玉柱身子一闪挡住大阿哥的贴身公公高财的视线,比了个二字,太子精神一振,还有小半刻钟,他就要赢了。
这时大阿哥忍无可忍地开口,“太子,我要去钟粹宫给额娘请安,你一定要跟去吗?”
“孤要去阿哥所一趟,找老四,咱们顺路。”太子脱口而出。
“太子,你还能找更烂的借口吗?”大阿哥简直要额角青筋暴起了,找老四找老四,老四就在身后,太子居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别黏着了,我现在热死了。老四就在后边,你等一下他吧。”
“孤先老四一步不行吗?孤都说了,想和胤褆你好生亲近亲近而已,难不成你这都不肯?咱们可是兄弟,皇阿玛最想看到我们兄弟亲近了。”太子反驳道,鼻尖动了动,打了个喷嚏,“你的福晋给你熏了什么香,这味儿太浓了,不过刚好掩去你的汗味。”
大阿哥突然觉得不可一世的太子要好对付得多,现在这个胡搅蛮缠的家伙根本让他避之不及,“现在都要下雪了,我哪来的汗!”
大阿哥走得越发急了,简直就是边走边拖着一个太子。
“哦,那你还热死了?”太子堵了回去,脚步没停跟上,心里直念叨怎么小半刻钟还没过啊。
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和八阿哥等人都没追上前,只是离了有七八步远,听不多清他们的话,但是眼睛没瞎地都看得到太子一路都巴在大阿哥身上。
很不解,很想不透。
“难道太子真的是亲近大哥了?”五阿哥先把他们的心里疑问说出来。
“不是这样,又作何解?”七阿哥也点头。
八阿哥没附和,却是在心里琢磨,可也琢磨不出什么来,因为太子今日行事太反常了,想着他看向四阿哥,四阿哥一向和太子亲近,也许能看出些什么。
三阿哥也问道,“老四,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四阿哥反问,“太子殿下亲近大哥不好吗?”
其他四人闻言都闭了嘴,心里都对狡猾狡猾的老四气得磨牙,正在他们扯皮的时候,太子已经放开了大阿哥了。
半刻钟的时间到了,太子长吁了一口气,收回搭着大阿哥的手,再次理了理衣襟,看着因为他松手,走得急差点摔着的老大,神色自然,语气关切地问:“大阿哥,你走路怎么不看着点。好了,孤想想还有事,得先回毓庆宫,大阿哥也赶紧去钟翠宫吧,免得惠额娘等急了。”
说完冲着大阿哥挥挥手,然后领着何玉柱拐道往毓庆宫走回去。
大阿哥瞪着太子的背影,实在是心里忍不住暗骂太子真是个混账,想着太子从上早朝前一直到现在故意黏着自己,却没有说任何有意义的话,对太子的心思猜都猜不透,就让他郁闷至极。
“哼。”大阿哥气哼了一声,甩袖就快步往钟粹宫去了。
到了钟粹宫,大阿哥给惠妃请完安,惠妃见他脸色不是很好,便问,“胤褆,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额娘。”大阿哥平复一下心情,脸上重新带着笑回自己的额娘。
惠妃眼里还是带着关心,招大阿哥过去,大阿哥也很顺从过去,单跪着拉住自己额娘的手,惠妃笑笑,伸手摸摸大阿哥刚毅俊朗的脸庞,“有什么事就跟额娘说说,你长大了越发会自己藏心事了。”
说着,惠妃想到大阿哥在外朝的事,儿子是她生的,自然知道他想争的心思,叹了口气,“你啊……”
有很多话,惠妃却没有说出来,担忧多的是。
大阿哥也听出了惠妃的心事,笑着宽慰了惠妃两句,最后道,“额娘,你知道的,儿子居长,太子居嫡,皇阿玛对我们各有看重,儿子若不争一回,终会心有遗憾。即使日后我败了,我也认了。”
“那额娘怎么办?额娘养的就是你这个不孝子!”惠妃眼里含泪,捶了大阿哥两下。
“大清没有杀皇子的先例,儿子不会死,最多就是圈禁。额娘,老八会念情,你一向又待他不薄,以后……”
惠妃这时候却流了泪,大阿哥也没说下去。每次来钟粹宫,母子俩说的最多的便是这事,一个担心一个坚持,终究是当娘的为儿子妥协。
“八阿哥到。”外边守着的宫女扬高声音通传道。
惠妃赶忙用帕子掩了掩眼睛,待八阿哥进来的时候,她已经恢复原来的秀美平和的表情,眼尾的细纹随笑意翘着,看起来平易近人,“小八来了。”
“给惠额娘请安,惠额娘吉祥。”八阿哥也笑着给惠妃请安,见自己的额娘没在这里伺候惠妃,想来是在自己的院子。
惠妃抬手让八阿哥起来,对八阿哥道,“卫贵人今日身子有些不适,你若无事,便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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