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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船上因为骂了徐元嘉,被打板子的人,是这伙夫的小舅子,他怎么看都觉得徐元嘉不顺眼。
而且一个厨子,最忌讳的,便是别人到自己的地盘来指手画脚。
代王正好从外头走进来:“怎么了?”
那伙夫是代王带过来的厨子,见到主子,立马告状说:“禀告王爷,这粥都快煮好了,这人往里头倒了一大堆生水进去,这可都是给灾民们准备的粥啊。”
代王方才说了,他要和难民们同甘共苦,难民喝粥,他也喝粥,煮得太清的话,那岂不是要让代王饿着。
代王看向徐元嘉:“他说的话,可是真?”
徐元嘉的神色倒十分冷静:“这水的确是我倒的。”
代王道:“虽然你是子规的妻子,但兹事体大。”
徐元嘉接着说:“我方才查了益州诸位大人留下的文书,青州百姓八千户,青城及方圆十里内,还余下约六千户,也就是近两万余人。”
他用勺子舀了锅子内热气腾腾的粥:“一斤米,能煮上六七碗饭,按照方才的煮法,若是煮成稀粥,能有近二十碗。一石米,便是两千碗粥,我们带来的粮食,不过一百石。”
那厨子听得糊涂,掰着手指算了下,没算清楚,但看着那摞得高高的粮食,又梗着脖子说:“您也知道是一百石,一百石,这么多。”
徐元嘉冷冷看他一眼:“一日两碗粥,二十石米,只消五日,便能用得滴米不剩。”
他们这里还有百余人,各个都是精壮劳力,如何肯饿肚子,更是要消耗大量的米粮。
说是后续的灾粮还会运过来,但速度哪里来的这么快。
姜恪看向他:“你方才往里面加水,是想让粥煮得稀一些?剩下的米粮能够用得久一些吗?”
徐元嘉点头:“正是如此。”不仅是这样,饿久了的人,其实是不能一次性吃太多东西的。
本来各种资源就极少了,药草更是昂贵。若是都生了病,哪里有那么多大夫看病。
他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魏宁,对方朝他点了点头。
徐元嘉心下安定,又道:“我想代王应当是没饿过,饿久了的人,若是陡然进食太多,只会闹肚子,尤其是小孩,肠胃更是娇弱,诸位太医舟车劳顿,还要为疫病抓方熬药……”
剩下的话他没有多说,无非就是,可能会把太医们给累死,虽然是事实,但这话听上去可不大吉利。
代王若有所思,他喊来太医询问,看向徐元嘉的眼神多了几分歉疚:“看来是我错怪了你,这是我的过错,吩咐下去,就按照这个份量来煮吧,负责施粥的人,也要拿捏好份量,大人多一些,莫见着小孩老人就胡乱多给。”
粥煮好之后,在外等候的难民挤在外头,若不是侍卫们拦着,他们马上要冲过来。
代王主动站了出来,站在高台之上,温声请百姓不要急。
因为代王的声音太小了,魏宁则负责拔剑,拿闹事的人杀鸡儆猴,恐吓大家先闭嘴,让人听代王说话。
兴许是因为代王的面容太有说服力,闹哄哄的民众当真依次排好了队,一个个的领粥。
他们到的时候是早上,直至夜深人静,领粥的长队才越来越短。
回到自己住处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更。
徐元嘉帮着舀了一日的粥,胳膊又酸又疼。
门关上了,他对魏宁说:“我对他倒有些看不懂了。”
若说代王不好,他又确实是为百姓做了许多,也不嫌累,一直在那里安抚民众。
而且代王的态度十分温和,配上他那张脸,很有安抚民众的效果,也难怪魏宁先前说,代王来,其实是好事。
魏宁问他:“只一日,便你对他改观了?”
“这倒没有,我还是不喜欢他。”他不喜欢代王私下看魏宁的眼神,简直就像视魏宁为他的所有物。
魏宁笑了笑,他用湿帕子擦了擦汗。
正弯下腰打算换衣服,徐元嘉从背后把他抱住:“代王是不是对你别有想法?”
“你怎么会这么想?”这话问的突然。
“自然是看出来的,这是男人的直觉。”
魏宁沉吟说:“他大概是想让我做他的剑。”
“我不同意!”
徐元嘉把魏宁的身体掰了过来。
“要做也只能做我的。”
魏宁低头看他:“我也不想做你的,怎么办?”
“那我就做你的剑,为你披荆斩棘。”
魏宁低下头来,亲了一口他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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