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极是低沉,道:“是二哥。”
三爷呆了一瞬:“你说……什么?”
那人看向三爷,似是极平静的又重复了一遍:“二哥走了。这是他的牌位。”
三爷顿了很久,之后却就像没明白那人的话,他生生看着那玉牌子,说:“他……走?去哪儿?你莫要胡说……该走的是我么……”
“半月前的事。”那人冷冷说了一句,就彻底毁了三爷的念想。
三爷整个人摇摇欲坠似的坐都坐不稳当,哆嗦着嘴唇却再说不出一句话。
那人见状终是叹了口气道:“你随我回去吧。”
三爷没了声,原本浑浊的目光,却死死盯着了那个玉牌。
那人皱眉说:“你看这有什么用?他活不回来了。”
三爷愣了好半晌,却突然又笑了:“呵呵……他走了……他可轻松快活……可我还活着……为什么……该走的怎么也轮不上他......”三爷本是喃喃说着,没一会儿又起了一阵剧烈咳嗽,喉间顿时泛出了腥味。
“你……”那人见状本能的想上前,岂知那三爷却摇晃着站起来,一把夺过了那人手里的玉牌,红布也被掀翻在地。
三爷愣愣的看着玉牌上的字“耀宗谨睿帝之位”……
“原来……真是他的……哈哈……哈哈哈哈……怎么会......小四儿,他怎么走的?莫不是你……呵呵,算了,算了,还能怎样……哈哈哈……”三爷已然不知是哭是笑,可紧接着就见他狠狠地将那玉牌砸到了地上,玉牌崩裂。
锦衣人就这么看着却说不出一句话,神情悲戚。
三爷看着碎了一地的玉牌,突然像是冷静了,他对着那人说:“你走吧……我乃带罪之身,你走吧……”
“三……三哥!你随我回去吧!这都多少年了……不是你的错啊!”那人冰冷的表情终于不见,看着三爷苍老的模样眼底就露着股心疼,他三哥哥只大了他三年罢了,当年何等风姿……可现在却……
“呵呵,不是我的错?那又是谁的错?他的么?还是……老天爷的?”三爷的眼神突然变的清明,他看向那人道:“他即是走了……你便好好……好好地待这天下人……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也勿要再来了……”
“……三哥!”那人急了。
“走吧……带着他走吧……”三爷也不再看那人,蹒跚着躺回了床上,颤巍着伸手拉过那床破棉絮盖在了身上,佝偻着身躯,再不说话。
那人眼眶泛了红,却紧咬着牙关,站了好一会儿,也不管地上那崩碎的玉牌,只留下一句:“这是他死也要来的地方!我带不走。”说完,他便决然离开。
三爷瞪着双眼看着墙,也不知在想什么,最后却叹了口气:“人都走了……又何苦还来找我……”
也不知过了多久,三爷终究还是哆哆嗦嗦颤着起身将地上碎的四分五裂的玉牌收进了怀里,才又躺了回去。
是时,上京城的钟突然敲响,正是那举国哀声……
真是他走了……三老爷愣着神,拽紧了怀里的玉牌,双目逐渐闭上,口中喃喃念着:“若是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