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已有经天纬地之才,至于鸿章之言,不听也罢。”
翁同龢脸色微红,知道李鸿章依然在为自己在军费上处处刁难而生气。翁同龢无奈道:“老中堂,如今朝中文正、文襄二公已逝,精通洋务,精擅军事者,非老中堂莫属,如今朝廷急难,还望老中堂不计前嫌,以国事为重。”
翁同龢在出京之前便已被慈禧怒骂一通,中日之战皆是尔等好战分子引起,如今大战一起,生灵涂炭,江山动摇,如何处置?翁同龢乃是一介书生,如何懂得战事,登时被训得无地自容。慈禧暴怒之余,责令他立刻起身向李鸿章问计,如果自己在李鸿章这里得不到满意的答复,拿自己回到朝中,可就没有好果子吃了。万般无奈,翁同龢也只有低声下气,恳求李鸿章能够建言献策,助自己先渡过眼前难关了。
李鸿章看到翁同龢已经低头,心中稍稍舒服一些,无奈道:“翁师傅,如今朝廷不管旗兵还是绿营兵,尽皆腐化,毫无战力,仅仅淮湘子弟还可堪一战,却又兵力不足;北洋海军更是多年未经整顿,军备松弛,海战一开,我们殊无胜算啊。”
翁同龢一愣,疑问道:“我们的战舰呢?北洋海军历经十年才建成,不是号称亚洲第一吗?”
李鸿章怒道:“翁师傅,你掌管户部,平时在下请求你拨付经费,整顿军备,你总是避而不谈。如今出事了,你来问军舰,难道仅仅就凭着军舰就能打胜仗吗?士兵久不训练,技能生疏,如何操炮迎敌?没有弹药储备,军舰那就是放在海上的靶子,我们军舰再多,又有何用?”
翁同龢讪讪一笑,说道:“少荃兄,过去的事情嘛?朝廷钱粮颇为紧张,您也知晓,我们做臣子的自当节流为上,是老夫有所疏忽。如今大战在即,只要能够战而胜之,少荃兄但有所请,我们一起上书太后与皇上,必然照准,国家急难,万望少荃兄不要推辞。”
李鸿章无奈,说道:“翁师傅,老夫也是刚刚得到朝鲜电报,数日前,朝鲜日军突袭牙山,叶志超懦弱无能,临阵脱逃,为日军击毙。幸有聂世成忠勇,颇有谋略,提前做出防范,才使南大营在日军围攻中全身而退,从而退守开城。如今日军在朝鲜军队已经超过两万人,后续的援军依然在源源不断的从仁川登陆,向北开进。只怕用不了数日时间,数万大军将在开城一线集结,现在聂世成固守开城,兵力不过三千,情势已经十分危急。”
翁同龢闻言脸色大变,实在没有想到,朝鲜战局已经恶化到如此地步。翁同龢呐呐问道:“少荃兄,这可如何是好?一旦朝鲜失守,那日军麾军西进,那可就进了关外三省了,那可是我大清祖庭龙脉所在啊。”
李鸿章心中暗自叹气,这些朝中大佬,平日里只会勾心斗角,真的到了关键时候,屁事都顶不上!李鸿章深吸一口气,说道:“为今之计,只有速速组织援军赶赴关外备战了。请皇上下旨,关外诸营立刻赶赴开城,支援聂世成。如今叶志超战死,直隶提督出缺,正好升迁聂世成为直隶提督,总督朝鲜战局,朝鲜诸营人马,尽皆归聂世成节制,赐他临阵专擅之权,这样朝鲜战局方有回转之机。另外老夫也需要坐镇北洋海军,实在难以脱身。陆上军事,建议太后委任一员能臣干吏,总督朝廷关外诸军,一旦朝鲜有失,我们可以依托鸭绿江,临江不妨,对抗日军。四川提督宋庆精通战事,台湾刘铭传也是文武全才,两江总督刘坤一亦是忠勇之才,皆可委任,请太后老佛爷圣裁。”
翁同龢小心翼翼的问道:“少荃兄,请问,朝廷须出兵几何,方可在朝鲜对日战而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