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将陆放歌种在花园中的桃树花瓣簌簌吹落, 草木摇晃间,厄科努力地睁着眼睛去看那从月光下水仙花中走出来的神明。
没有人的身姿比他更加纤细,他的容貌在冥河水的浇灌下变得更加动人, 苍白的皮肤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冷气,原本一头金棕色的长发变成了灰白, 但即使变成了这样,厄科也认得出来他是纳西瑟斯。
在水仙花中重生了的纳西瑟斯垂头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厄科, 然后将苍白如纸的手伸向了厄科。
厄科颤抖着伸过了手,然后放在了纳西瑟斯的手上,在触碰到纳西瑟斯手的那一刻,厄科不由抖了抖身子。冷,很冷, 纳西瑟斯的身上带着冥府神特有的冰凉。
纳西瑟斯将厄科拉起来的时候, 便回头看向了宫殿,宫殿的台阶上陆放歌撑着伞站在那里,他看了看纳西瑟斯和厄科两人,将手里的伞收拢后才道:“外面风吹得那么大,我以为下雨了。”
“殿下。”厄科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然后偷偷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纳西瑟斯, 那个奔跑在森林中的少年已经不见了,留下的只有从水仙花中诞生的荒芜之神。
“主人。”纳西瑟斯用低哑的声音喊道,他垂首,对面前的植物神恭敬无比。
陆放歌看着身形如鬼魅的纳西瑟斯,略微叹了一口气, 现在的纳西瑟斯不像个神明,反而像留在人间的一抹冤魂。
随后,陆放歌走下台阶来到纳西瑟斯的面前,然后轻声道:“神格是荒芜吗?”
“是。”纳西瑟斯垂下了如同死水一般的眸子开口回答道。
他的神格是专门针对农业女神的,他走到哪里,哪里的农作物都将凋零,除此以外还可以控制虫害,那些漫天的蝗虫便是他的手下。
陆放歌点了点头,伸手将种在水池边上的水仙花递给了他,纳西瑟斯愣愣地接过了陆放歌递过来的水仙花,有些茫然,不知道植物神为什么要将水仙花递给自己。
“拿着吧,它是你的武器。”陆放歌低头说道。
被冥河水灌溉过的水仙花早已经不是普通的水仙花了,它的花粉和汁液皆是毒药,凡人触之即死,神明如果不是主神也会疼痛不已。
“谢谢。”纳西瑟斯将百合花收好,轻声道谢道。
然后,纳西瑟斯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植物神的宫殿。
厄科看着纳西瑟斯的背影忍不住追了上去,拉住了纳西瑟斯的衣袖,她咬了咬唇后开口问道:“真的是伊芙涅吗?”
纳西瑟斯闻言转头看向拉着自己衣袖的厄科,厄科猛一对上纳西瑟斯如同古井无波的眸子惊地不由松开了手,后退了两步。
见此,纳西瑟斯垂眸,留下了三个字:“你说呢。”
然后,纳西瑟斯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厄科的眼前。
最后,厄科失魂落魄地走到了冥石榴身边,她低垂着头,她这是救了一条毒蛇吗?
冥石榴伸出枝丫拍了拍厄科的肩膀,让她在植物神身边好好干。
————
等伊芙涅回到农业女神身边的时候,农业女神德墨忒尔正在给女儿梳理头发。
清晨的晨露滴落,落在德墨忒尔身边的水池边,德墨忒尔正握着梳子不紧不慢地梳理着珀尔塞福涅的长发。
听到伊芙涅的声音,德墨忒尔将梳子放下,然后看向了伊芙涅。
伊芙涅莫名地被农业女神的眼睛盯得心头一颤,想到厄科什么也没有告诉自己,伊芙涅开始心慌起来,开始想着要怎么蒙骗农业女神。
“植物神那里有什么消息?”德墨忒尔开口问道,她所做的事情太顺利了,顺利到让她自己不敢相信,植物神的信仰被自己大肆收割,却没有丝毫动作。
伊芙涅轻轻吸了一口气,然后飞快地转着脑子,接着她低着头道:“厄科说植物神在弄一些让农作物受影响的东西。”
德墨忒尔眼神一利,开口问道:“什么东西?”
她就知道,植物神绝对不会任由自己收割他的信仰的。
问到这里,伊芙涅说不出来了,抿了抿嘴后她才道:“厄科没有告诉我。”
德墨忒尔刚想发怒,然而门外却有了动静,一个漂亮的侍神冲了进来,她气喘吁吁,雪白的脸上泛起了红晕,下一刻她便跪在地上道:“殿下不好了,地里的庄稼全部枯萎,那些粮食也被蝗虫吃得一干二净。”
“什么?”德墨忒尔失手打翻了放在池子边上的香膏和美酒,手中的梳子也梳断了珀尔塞福涅的几根头发,痛得珀尔塞福涅痛呼一声。
德墨忒尔的脸上布满了怒火,如果植物神在这里,伊芙涅丝毫不会怀疑农业女神的怒火一定会将他烧成飞灰。
德墨忒尔站了起来,她没有心情去安慰被扯断了几根头发的女儿,毕竟这信仰是她得到盖亚支持的原因,是重新登上奥林匹斯主神位置的唯一途径,更是她能保护珀尔塞福涅的唯一方法。
她心疼地看了珀尔塞福涅一眼,然后看向站在宫殿里的两个宁芙留下一句:“照顾好小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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