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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友菲捂着脸。
“这么问可能有点傻,疼吗?”
友菲从手指缝里瞅着方菱,表情有点微妙,有点好笑。“哎!”
下课铃一响,友菲就跑了。留在方菱怔怔的,书包也不收拾,直到下一堂课的同学蜂拥进来。
她什么都还没想好,就已经坐在图鲁鲁的单车后座上出了校门。再一恍惚,他们已经坐着电梯刷卡进了房间。房间里一张白花花的床,单调的墙壁,一个电视机,一间浴室兼洗手间,一眼便了解了全部。他们把书包放在一边,换上了拖鞋,如很多次在校园黑暗里处一样,吻着抚摸着,只是这回灯都亮着,窗帘合得严实,门也确认锁好了,就只有他们俩,再也不会受到打扰了。
方菱躺了下去。图鲁鲁从书包里翻出了套。她看向旁边的台灯,好像从海边的房子看向一处灯塔,感觉到了风暴来袭,和毫无办法的妥协。“这是一场表演,justashow,”她被捏住,不能动弹,就只是躺着,迎合着暴风雨的洗刷。
她是一座崭新的房子,接纳从门口远道而来的宾客。风暴来了,愈来愈猛烈了,门却得敞开着,忍受着风暴从窄门擦过的一阵疼痛。快了,就快结束了。她是一座盖在海边的房子,白色的墙,白色的屋顶,白色的门和白色的窗,一切都是白色的。现在风暴停了,可以去擦拭房子了。
她洗澡的时候,举着花洒,呆呆地不知道水喷洒在哪里。图鲁鲁光着身体也跟了进来。内心有一个声音羞耻的喊道,别进来!出去!可是她只是举起了花洒,淋湿了他。他从脖子到胳膊抚摸着她的皮肤,像是在浴室昏暗的灯光里欣赏一件艺术品,可她把胳膊贴在胸前只举着花洒,孤零零的,好像海边刚刚诞生的维纳斯。他要她摸着他。她什么都照做。直到走出那个房间,她才觉得呼吸到空气,活了过来。
第二次,第三次,她闭气的时间越来越长,她越来越沉默,也越来越暴躁。幸好放了暑假,她把自己关在了家里。又找到机会,独自返回学校。
方菱此次是想来安慰晓彤,却无法把自己的心事放在一边。她看见《挪威的森林》,想起了直子和木月,便抽出来看,但是一点也看不进去,就随便聊点什么。
方菱听晓彤仍是在遗憾她和贾洋的第一次,内心又气又难受。方菱如一盆满溢的汤,把自己的秘密翻涌着倾泻了出来。她们便抱在一起哭了。
方菱觉得自己比晓彤更难过,更心碎。“我原觉得,这是可以忍受的。可是,我内心一点也不喜欢。”她擦了擦鼻子,断断续续地说,“我很喜欢图鲁鲁,也对他有感觉。可是,这到底是什么啊?!像是,他一个人在跳舞,我只需要看着。”她越说越小声,到后面只听见了空气一样的易于消散的哭和叹,“为什么我这么这么不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