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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自己包裹得紧紧的,头巾包头,只露出一对眼睛,把一张大额银票放在桌面上,“看病。”
老中医戴着新式眼镜,凑过来,看见那张银票,眼睛都瞪圆了。
我撸起袖子,露出手腕的部分红疹。
他脸色大变,捂着口鼻,连连挥手赶我走,“看不了,看不了。”
我又放了两张大额银票,“能看吗?”
他余光瞥过银票迟疑一瞬,我默默追加一锭金元宝,“你如果治好了我,我给你一箱。”
上辈子听富太太们说过,这老中医的医术很了得,却是个守财奴,视财如命。
他语气缓和,立刻堆上笑脸,“能看,能看,您快请进。”
我在医馆的椅子上坐下,他仔细检查我的病症,又询问了感染天数,“那还有救。”
便给我吃了一粒药丸,“祛祛火。”
虽是这么说,他此时,似乎还未想出完全根治的法子,一直用温性药物稳住我病情,我咳得喘不过气来,他不温不火的。
一边配,一边翻阅药史册子。
尝尝这药草,又品品那草根。
不急不躁。
我恨不得拿鞭子抽着他赶快想法子。
可我不敢干预。
忍着身体不适,歪在看诊椅上安安静静等,偶尔口头催他。
连续四五日,他都哼着小调慢吞吞干活,陆陆续续有同样症状的病人进来求医,他才正经了几分。
毕竟那么多达官贵人作为回头客来找他,重金求他看病,“湘北医院挤不进去,这两日怎么发烧的人越来越多,我咳的胸口疼。”
“我也是,快喘不过气来了。”
“你们听说了吗?宁派军的统帅涉嫌谋杀,正在省城接受查办呢!”
“我听说了,听说了,这次提审好像全程对外公开。”
“宁派怎么会涉嫌谋杀?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别说了,我胸口好闷……”
那些病人三三两两坐在一起挂针,没聊两句就喘不过来了。
随着来看病的人越来越多,老中医有了几分紧迫感,忙忙碌碌带着徒弟守在药柜前配药房。
我捂着胸口看着他新配的方子,缺少了两味,想要提醒他,又不敢。
我万万不能成为他发现特效药的原因,那样,我会成为改变很多人宿命之因的源头,那我承受的因果报应太多了,他们本该病死的,却被我弄出来的特效药给救活了,将来,又会因我而死,这何其恐怖!
所以,研发的源头驱动力,一定是他。
无非是将研发出药物的时间,提前两个月。
只提前时间线,不成为药物诞生的源头,尽可能将影响降至最低。
我急得围着他转。
他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说,“你去里面躺会儿!别在我旁边转!把我传染了,大家一起死!”
我说,“反正你也没招了,你要不把那些有相同功效,却没配过的药,都配一遍嘛。喝不死人就行了。”
老中医吹鼻子瞪眼,“谁说我没招了!这可是我祖传的方子!”
他顽固得要命。
我对他逼得紧,“等你找到法子,我早死了。”
“你死了,大不了,我退钱!”
“你!”
我扶着墙剧烈咳嗽,医馆里同样的病人还有咳吐血的,我将自己的脸捂得严严实实,若是被人看见我满脸疹包的丑样子,八成要吓坏了。
再撑两日,在瘟毒入肺前,我再吃私藏的配方,不然我会耗死在这里。
或许,这老中医现阶段……真配不出方子。
谁知,没两天,老中医也感染了,他急了,他终于急了。
彻底当回事了,夜以继日翻阅祖传的秘方,我陪着他熬夜,有意引导他,但不给正确答案,让他自己分析判断,连熬几宿,他终于配对了方子,我瞧着那正确方子,差点高兴疯了。
但不敢表露分毫,也不敢给任何建议和态度。
谁知下一秒,他叹了口气,将那张写着正确方子的纸张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篓。
我惊呆了。
老中医又重新写方子……
我……
写了五味药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把刚刚那药方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看了许久,随后一副疲态让徒弟抓药去熬,试试看。
死马当活马医。
不放过任何一次机会。
他拿自己做实验,本不抱希望的,却成功退了热。
我憋着激动喜悦的情绪,目睹整个过程。
看着他兴奋地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懵头半晌,大喝一声,喊徒弟按照方子上的药剂,大量熬制。
我成功被治愈。
想邀请他去平京,但是忍住了。
这老中医视财如命,自然会利用这方子大肆敛财,他自己会登报广而告之,我不干扰为好。
只是暗示了一句,“您老掌握财富密码了。”
他一副油腔滑调的江湖郎中样儿,“这算什么密码啊,我祖上的方子能让人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