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你说她一个孩子能跑到哪儿去?”红三不解。
“怪我当时没有看住他,只盼那孩子不要出事才好,”白堇叹了口气,脸上带着些忧愁。
两人才回到芳菲院不久,老鸨就挨个叫人下楼,说是在楼里捉到个孩子,正在问是谁生的,瞒了她这么久。
两人心里一个咯噔,做她们这一行的,多得是想着出头离开的人,而离开之法,通常只有两种。
一种是自己为自己赎身,这种方法是最常见的,也是最难的,芳菲院里有最基本的月银,可这也只能保证楼里的姑娘们有吃有住。
客人给的赏银,有七成要交给老鸨,而要让客人愿意多给赏银,就得在吃穿用度上多费心思,这些都是需要银钱来维持。
毕竟月银只能保证有吃的,却不能保证吃得好,更何况,赎身的钱是按照姑娘的容貌分成三六九等的,越是好看的,赎银越贵。
如此一来,姑娘们为了维持容貌就得花钱,而花了钱,就意味着存不了多少。
虽然长得一般的,赎银也便宜,可那也就说明,得到赏银的机会也最少。
因为这些,能够给自己赎身的人极少。
而另一种方法便是让客人给自己赎身,最好的,就是遇到一个两厢情愿、有情有义之辈,只可惜她们命薄,遇到的大多是些薄情寡义之徒。
当然,也有的人妄想着生一个孩子来,以求母凭子贵,一步到位,但是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孩子被抢回去,母亲仍留在这里。
也有的人怀上了却不愿意堕胎,想生下一个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来享受一下常人所谓的天伦之乐。
别的地方,她们不知道这种情况是否允许,但是在芳菲院,生孩子却是被严令禁止的,一经发现,母亲和孩子就要面临着分别。
红三与白堇低着头,不敢去瞧站在台上,被人抱在怀里的孩子长什么样子,只是低眉顺眼的听着老鸨的怒骂。
“老娘说了多少遍,啊,说了多少遍?你们这些贱蹄子是听不清还是忘的快?非要老娘提拉着你们的耳朵,在你们耳边上,一天说个三四道才肯放在心里吗?”
“无论你们谁进来之前,老娘都是千叮咛万嘱咐,薄情寡义负心汉,一年能见八百遍,偏偏你们不记心上,等栽了跟头,又死乞白赖的怨老娘,我呸!”
“上次玉兰的事,你们都知道吧,非要给那什么张公子生个孩子,结果人跑了,孩子也没生下来,一尸两命,白费老娘一笔钱,找郎中过来看了个屁,还是老娘给她收的尸!”
“好死不如赖活着,与其要那些不靠谱的来替你们赎身,还不如自己给自己赎,非要走那些弯弯道道,落个人财两空的后果才甘心。”
“行了,老娘也不多说了,这孩子是谁生的,自己痛快些,上来认,别逼老娘一个一个的揪。”
老鸨停下来,歇了口气,见没人开口,顿时给气笑了,“怎么?敢生敢养不敢认,你这会儿害怕了?要是没有人,那老娘可就把人买到人牙子那里去了。”
她语气里含着威胁,见依旧没有人认领,干脆的抬了抬手,“阿保,阿虎,把孩子带着,给老娘挨个挨个的认,嗐,老娘就不信了,你能不认孩子,那孩子总该认你这个娘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