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要带走我的懦弱，你要留下你的野心

穿越没把她忘了，还脑补出这么多跟她的大戏？”那人回道。

    唐震打着哈哈说道：“我不是诈你一下么，我还以为狗系统在整我呢！老哥你是我的另一重人格么？规矩小弟都懂，以后一三五归你，二四六归我，七嘛…那就…”

    “我要走了，短时间看来是回不来了，临走看你一眼…”那人打断唐震的话，不待唐震开口询问，又快速说道…

    “你真的变了很多，还记得穿越前的你么？”

    “胆小懦弱，贪吃好色，好事不会做，坏事不敢做。最多只敢在网上发两句骚话，还特么是匿名…”

    “活了那么多年，活成一幅熊样。口袋没几个钱，还喜欢请客吃饭、打牌…你网贷还完了么？”

    “这么多年洗过几双袜子，刷个几个碗？”

    “做事喜欢半途而废，工作不知道换了多少…”

    “大冬天的出门只能骑共享单车…”

    “你知道你如果不穿越，后面发生的故事么？”

    “你会浑浑噩噩的活到五六十岁，然后或许是喝酒，或许是其他什么原因，你可能会得癌症…”

    “你唉声叹气的看着检查报告，才想起或许会有的家庭和子女…”

    “为什么不提你的妻子？或许早就跑了…”

    “你想补偿你的子女，这么多年不管物质上还是精神上根本没有带给他们什么有用的…可你无能为力，因为你已经躺在病床上了…”

    “穷困潦倒的你，根本支付不起最新式的，那数百上千万的治疗费用…

    “病灶很痛，你吃不下饭，身体根本不能躺平，你只能不停地起床，坐在凳子上，在床沿趴一会，然后又爬上床，想睡觉，可根本睡不了…”

    “这一切都是你一个人完成的，没有陪护，你的子女在工厂打螺丝，他们回不来，因为要扣工资…”

    “而你到死都很懦弱，你怕死…一如多年前，你小时候的那个晚上…”

    “那晚你还小，还是小学生吧…你当时一个人孤独的蜷缩在床上，你想到，人为什么会死呢？又想到死了之后就被埋再土里，慢慢腐烂，再也见不到阳光雨露，甚至不能思考…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你存活的痕迹，你也不信什么遗忘才是死亡这种屁话，没了，就是真的没了…你当时呀，吓得都快哭了，低声哭求着满天神灵保佑…心里痛啊，痛的你呼吸不过来，这种痛让你临死都感到恐惧，病痛跟这种痛比起来不值一提…”

    “可神灵救不了你，镇痛剂和白蛋白也救不了你，你死了！”

    “你的子女回来了，他们是回来收礼的…遗产是没有的，但没想到你的白事会给他们带来，你这辈带给他们最多的一次钱…可能有几千块吧…”

    “他们很高兴，因为这可能是这几年亲戚聚的最齐的一次，或许还会打上几场牌…停灵两天后，你被推入火葬场的焚化炉…入炉前是你这辈子最体面的时候，因为你穿着绸衣绸裤，带着绸帽，穿着一双新布鞋…这是你的子女怕乡亲们戳脊梁骨才给你置办的，还是最便宜的…”

    “你结婚带着的戒指在第一晚就被子女们撸了下来，现在可能在某个金铺，换来你的一身体面…而你的前妻也并没出现…”

    “你被推进焚化炉，浇上油，烧了起来，出来后就剩一堆灰，可能还有点残骨…工人会帮你敲碎的…”

    “你的骨灰被装进一个用过的快递箱子…骨灰盒？不可能，那玩意很贵的…然后被带到乡下，随便找个荒坡扬了…骨灰盒都没有还想体验下葬的待遇？墓地可更贵！”

    “你的子女会和亲戚们吃一顿好的，说不定还会再打一场牌…然后回去继续打螺丝，‘忙的时候’甚至连纸钱都不会给你烧…”

    “你会成为某些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当然，是反面教材…当你子女老了，还会抱怨你，因为他们以旧贫困，他们觉得这一切都跟你有关，一切都是你不求上进导致的…”

    那人平静的阐述着，看着低头默然不语的唐震，打趣道:“这个故事怎么样？”

    见唐震不说话，意兴阑珊的道：“但现在的你嘛，在变，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记得前两天，你窝在那小小的村子不出来，想混吃等死一辈子…”

    “后来你出了村，见识到了不一样的世界，看到了武力，和武力支撑的权势…”

    “那天，你那句‘大丈夫当如是’我很喜欢，因为那是你的内心真实写照…”

    “你不甘心，所以你有了野心…但是啊，你的野心只是一颗种子，我期待那颗种子被你精心呵护，长成参天大树那一天！”

    “所以我走咯…”

    “我要带走我的懦弱，你要留下你的野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空间只剩唐震一人呆呆的站着，一直站着…偶尔，脸颊上有荧光一闪而过…